“常言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們陳家現在往外賣的酒都是我父親當年釀出來的,這是一個迴圈。”

“所以我們陳家每年都要釀一大批酒,才能讓這個良性迴圈持續下去,若是哪年因為意外沒有釀酒,那十五年後,就無酒可賣了!”

“釀酒是個很廢糧食的工序,我們陳家的土地也被水災給毀了,今年顆粒無收!”

“既要釀酒,又要供著上上下下數百口工人,用的都是前兩年存下來的糧食,實在是不夠用啊!”

楊晨眉頭一挑:“你說這麼多,意思不就是沒有糧麼!”

“那你剛才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幹什麼?”

陳德文擠出笑容道:“楊大人別急,小民是想著力所能及的幫大人分擔一部分,讓楊大人少操點心。”

“楊大人在城內城外都開設粥棚,救濟百姓災民,這是好事,我也想要幫一幫忙。”

“但城外的災民實在是太多了,我恐怕維持不住,所以想要請大人將渝州城內的粥棚交給在下。”

“在下不用大人出人出糧,這一切全都從我陳家出!”

楊晨瞥了他一眼:“你剛才不是還說你們陳家沒有餘糧了麼?”

陳德文強笑兩聲:“為了百姓,讓我家裡人從飯桌上分出來一些,也是他們應該的。”

“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楊晨哈哈笑了兩聲,陳德文也連忙陪笑。

可突然,楊晨猛地收起笑容,冷冷道。

“我覺得不怎麼樣。”

陳德文笑容一僵:“這……這是為何?我也是一番好心啊!”

楊晨道:“你陳家和我楊家比起來如何?”

陳德文連忙道:“螢火與皓月之差。”

楊晨冷哼一聲:“哼,知道就好,那你玩這種手段,真當我看不出來?”

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陳德文一愣,趕忙站起身追上來。

“楊大人且慢,咱們再好好談談!”

楊晨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都把我當傻子了,咱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說罷,也不管陳德文如何呼喚挽留,徑直離開了。

等到楊晨走遠,陳德文臉上維持的笑容瞬間聳拉下來,安靜回身走到剛才喝茶的包間。

直接將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摔在了地上,舉起椅子狂砸向桌子。

片刻後,陳德文扔掉手中已經砸爛的椅子,紅著眼睛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

“楊家?哼!你楊家現在也是落了難的鳳凰不如雞,還囂張什麼!”

“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襄州的糧食應該快要來了,我看你的糧食還能撐幾天!”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時候怎麼來求我!”

……

碼頭上。

眾多船隻開始一艘一艘的停靠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