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聞言一愣,隨即憤怒的看向一旁的仵作。

“這就是你說的意外?”

仵作頓時渾身顫抖,冷汗直流,卻還是強撐著道。

“說不定……說不定,胡大人是先服了毒藥,後點了房子呢!”

楊晨問道:“那是為何?”

仵作結結巴巴答道:“興許……興許是畏罪自殺!”

“那我問你!”

楊晨冷笑一聲:“如果換做是你,你都決定服毒自殺了,活著的時候,已經受了罪,死後還要讓火再把你燒一遍麼?”

“你覺得這合理嗎?”

“何必遭兩遍罪呢?”

“這這這……確實不太合理。”仵作撓了撓頭。

緊接著又突然道:“說不定不是毒藥,是安神藥呢……”

“胡大人無法忍受毒藥斷腸的劇痛,所以便服用了安神藥讓自己睡死過去,這樣便感受不到火燒的疼痛了。”

楊晨拍手鼓了鼓掌:“大人不愧是專業的,說的確實很對。”

一旁的眾人,聞言皆是一愣,不明白楊晨怎麼誇讚起仵作來了。

楊晨繼續道:“按照你所言,咱們只需要看一看胡安陽有沒有中毒,就能推斷出,他到底是最傻,還是被人毒殺之後,偽裝成火災的,你說對嗎?”

仵作嚥了咽吐沫,也沒察覺到楊晨話中有什麼不對,便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可屍體都被燒成這樣了,你如何能知道,胡安陽生前中沒中毒?”

楊晨笑了笑:“這就不用你管了。”

他讓旁邊的人,去買了點糯米,又拿了兩個雞蛋。

將將糯米和雞蛋清攪拌在一起,揉成了個糰子,塞進胡安陽的嘴裡。

片刻後,楊晨將糯米糰拿了出來,只見原本潔白的糯米糰,上面變得漆黑一片。

“陛下請看,糯米能吸附毒素,糯米變黑,證明胡安陽口中含有劇毒!”

“這也說明,胡大人真正的死因,其實是被人毒殺,死後才被人放火,偽裝成畏罪自殺的。”

蕭澤看著地上漆黑的糯米糰,眼中按藏不住的憤怒。

他的目光在周圍環視,剛剛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大臣前來,此刻都在不遠處的街道上跪著。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憤怒強行壓了下來。

知道胡安陽被人推出來背鍋,又能如何?

能操縱科舉舞弊這種大事,有這等本事的官員,能有幾個?

不遠處跪著的那些二三品的大員,就算沒有參與,恐怕也比他知道的多。

蕭澤冰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

楊家已經落魄了,僅剩的楊延昭,也被下了蠱蟲,生死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他最大的敵人,已經從楊家,變成了這些權臣。

他們才是制約皇權,最大的威脅!

可這些名門望族,在梁朝根深蒂固,世代為官,想對他們下手,相當困難。

蕭澤收回了目光,看向地上被燒焦的屍體,心中明白,此時不是發難的好時機,他還需要蟄伏。

這科舉舞弊的案子,八成要不了了之。

但適當的敲打,還是有必要的。

說起來,這事情能找到證據,還得多虧了楊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