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悲……”

她不知道是在說碇真嗣,還是在說自己地說道。

看到明日香這番模樣,觀眾們也才想起……

明日香這說的是碇真嗣,何嘗又不是在說自己。

碇真嗣一直害怕父親、害怕母親,從小就孤寂一人,她又何嘗不是呢?

母親因為二號機實驗的意外,變得瘋瘋癲癲,甚至對著玩偶說這才是她的女兒。

父親和母親的主治醫生走到了一起,再組成了新的家庭。

她一樣失去了父親和母親。

而且她也一樣……不被別人真心喜歡,就連自己也不喜歡自己。

她也是因為沒人喜歡,所以才逃到碇真嗣的心房當中,當初才親吻碇真嗣而已。

因為碇真嗣是那個……不會傷害她的人。

可悲的,又何止碇真嗣,她不也是這樣嗎?

所以面對加持良治這唯一可以親近的人,她才不願意接受對方已經死去的事實,直到自我欺騙的謊言被戳破,從此陷入自我封鎖的困境當中。

觀眾們感覺人都要麻木了。

他們不知為何,這種林青山作品少見的衝突文戲劇情,卻是比那些發刀劇情還要讓人難過。

就像是……一點一點用指甲刀挖開你的胸膛,讓你的心臟鮮血淋漓、卻又大腦空白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碇真嗣身上沾滿了滾燙的茶水,但是他沒有痛呼,甚至沒有尖叫。

整個人就像是此時的觀眾們一樣,已經麻木了。

“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從茶水中低著頭,哀求著站起身來,說道,“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他現在像是麻木地想要祈求救贖,如同愧疚的虔誠信徒,期待著聖主教發下的贖罪券一樣。

只需要得到救贖就好了,不管是怎樣的救贖。

真正的救贖也好,虛假的也罷。

他只想得到救贖,讓虛無、充滿謊言的內心得到填補,儘管填補上的也是虛無的、空洞的東西。

可他的麻木又像是……爆發前死寂一般的寧靜。

果然,終於在麻木的祈求聲中,碇真嗣爆發了。

“來救救我吧!”

他突然一把地抓住桌子邊緣,一把掀起來,將一切都打翻在地!

然後他拿起椅子胡亂揮動著,肆意破壞著這裡的一切。

“別拋下我一個人!!”

“不要拋棄我!!”

“不要殺我!!”

……

然而明日香的眼神還是如死一般冷漠、平靜。

直到碇真嗣終於停下來了,疲憊地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