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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華麟已經十七歲了。

他沒有參加“天山劍評”,是因為他對自己很不滿意。雖然他的劍法早已突破“七星劍訣”的第七層,但他並沒有去參詳什麼天山總訣。因為他己經深深被絕塵劍法所吸引。他對自己唯一不滿的是:他還是一位失敗者!直到今天,他也別想憑武功接近上官靈,她全身散發的劍氣更加凌利了。雖然自己的武功突飛猛進,而上官靈又何嘗不是如此?

算算來到天山都已經四年時間,而這蹉跎的四年歲月,在天山並沒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上官靈依然是絕塵般美麗,天山劍派依然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劍宗。唯一有變化的是:夕日那些少年,如今皆已長大成人,一個個風彩飄逸,讓天山下的居民萬分敬仰。

這些弟子中,又以葉清的變化最為顯著。十七歲的她,出落得國色天香,那傾城般的面容加上完美的身段,幾乎讓所有師兄弟們為之傾倒。

而華麟在眾人眼中,還是那樣沒有出息!因為大家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都在閒逛。

當然,在連續四年的劍評中,眾弟子的武功已經可以隱隱可以分出高下:

項宵雲以“天劍十三式”,外加雄厚的內力,當數第一。更何況他還練習了何師叔的影子劍法。

葉清則以飄渺的劍法,和高絕的輕功名例第二。當然,大家跟她過招,一般都是直接“昏迷”過去的。

鄭飛雨、嚴烈風、何劍銘、厲行空、顧在軍、南宮芸、楊風鈴、柳松明、陳杰、趙未明、張天華……等弟子武功也略有小成,各人均相差無幾。天山劍派呈現出一派繁榮景象。

這些年來,華麟的病魔也再沒有復發。於是,他有些想家了。但此時,他對武功的追求卻越來越強烈。體內那充盈的內力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憑藉一把普通長劍,他可以用劍氣切開五丈以外的巨石。這要是讓人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短短四年,他就能練到這個地步,堪稱是天山劍派絕無僅有的人了。

清晨,華麟漫步在碧水湖旁,低著頭,正在思索如何才能“擊敗”上官靈。突然,湖中心傳來了優揚的琴聲。轉頭看去,只見遠處的湖中央,有個白衣仙子盤膝飄在水面,一把古琴橫在膝前,身影是那麼清麗,和那麼的熟悉。

凝神聽去,只覺琴聲幽幽,彷彿回憶著點滴往事,感嘆時光的流逝。

華麟心有所動。卻聽琴聲一轉,又換成了淡淡的哀傷,對人間的無奈,以及無所適從的感覺。這種細微的變化,普通人根本聽不出區別,因為幽幽的琴聲彷彿並沒有改變。可是華麟從小飽受病魔困擾,對人世的看法趨於成熟,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發覺她對人生太過悲觀,長此以往,絕不是什麼好事。於是,華麟心神為之一顫,看見湖邊有片木板,毅然躍身而起,踏著木板,迅速朝遠處的上官靈駛去。他用的正是上乘輕功,水上飄……

在湖的另一面,晨練的師兄都望著湖中心的仙子發起愣來。杜天師弟稱讚道:“小師叔不但武功高強,連琴藝都冠絕天山。如果她能對我一笑,死也心甘了……”

一名師兄罵道:“你也敢對小師叔嘰嘰歪歪?小心有人會扁你!”

杜天笑道:“原來是陳驕啊?你少來,我可不怕你!”

這陳驕在眾師弟面前頗有身份,他是最近加入“玄劍堂”的少年高手。當下對著杜天冷笑道:“你是不是想步華麟那小子的後塵?哼!”

杜天卻正色道:“你還別說,最近我發現華麟越來越有點高深莫測,說不定人家的武功早在你我之上了!”

陳驕哧笑道:“你就得了吧!那小子完全就是白痴一個,從沒見過他認真練過武功,就知道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師妹們的身上。最近還聽說,他對風鈴妹妹有不軌行為,這種垃圾,早就應該清出天山劍派了!”

但杜天卻搖了搖頭,沉聲道:“華麟應該不是那種人!葉清師妹跟他這麼熟,但我們從沒聽到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妥啊?”

陳驕冷哼道:“那是因為葉清從不理他,所以華麟這小子又開始打起風鈴妹妹的主意了!”

杜天發現,這陳驕怎麼老是提到那個風鈴妹妹呢?正自奇怪,一名師兄走了過來訓道:“陳驕!……你為何老是針對華師弟?他得罪過你嗎?”

來的正是“神目堂”的顧在軍。論資格,顧師兄應該算是年輕一輩的長者,對華麟非常有好感。當聽到有人說華麟的壞話時,他當然有點不高興了。

哪知陳驕根本不給顧在軍面子,傲然道:“我說的是實話!怎麼?你不服?”

顧在軍冷哼道:“你說的一切都有證據嗎?沒有最好就閉嘴!”

陳驕哈哈笑道:“什麼?你也敢叫我閉嘴?……我看應該是你該閉嘴才對!”說完揮了揮手,後面立刻圍上來幾名師弟,一齊冷冷地望著顧在軍。

最近天山的弟子實在太多了,不免就有些摻莠不齊,其中隱隱還分成了幾個小團體。陳驕這夥人完全就是憑藉“某人”的勢力才進入玄劍堂,實在有汙玄劍堂的聲名。

顧在軍做人向來正直,仍然正義凜然地道:“背後說人壞話,豈是君子所為?有種,你就當著華麟的面說去,看他會不會教訓你?”顧在軍一直認為,麟少的武功深不可測,覺得讓麟少直接教訓一下陳驕最為合適!

誰知陳驕大聲笑道:“就算當著他的面說又怎樣?以他那點武功,只有聽話的份!”

顧在軍正要反駁。杜天見他們越說越僵,連忙想找一點事情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於是轉頭朝湖中央望去,竟然真的驚呼道:“啊?……你們快看!華麟那小子又在幹嘛?”

眾人詢聲望去。果然見湖面上一個紫色身影踏著“木筏”,快速滑過水麵,朝上官靈筆直駛去。天山的服飾,只有華麟與眾不同,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傢伙。

杜天也搖了搖頭,嘆道:“哎……有沒有搞錯?他還敢去打擾小師叔?簡直是沒死過!”

陳驕也狠狠道:“放心吧!……等會小師叔就會打他落水,你們信不信?”

有師弟贊同道:“對對對……這就叫,痛打落水狗!”

“哈哈哈……”

顧在軍只能嘆了一口氣,望著遠方,心想華麟呀華麟!你為什麼就不能安份一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