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運生開啟了車門。

小貨車是前後兩排坐的,王運生開車,王璐瑤坐在他的身邊,趙蘭香和王解放坐在後面。

趙蘭香拉著王解放的手不斷的噓寒問暖,詢問著他在監獄中的一切,王解放卻哼哼哈哈的應付著。

雖然時間不長,但王璐瑤對王解放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只是在王運生眼神的制止下沒有發作,撅著嘴巴看著前面。

過了一會兒,王解放對王運生說道:“這是誰的車啊?”

王運生說道:“是鴨場新買的車,這幾年鴨場的生意不錯,就買了一輛車,送貨什麼的也方便。”

“行啊運生,不錯啊,自己都買車了,看來沒少賺錢。我在裡面吃苦受罪的,一個月怎麼就給我送那點錢啊?”

王運生神色一滯,沒有說話。

王解放在監獄裡的四年他每個月都準時去給送錢,除了那套房子的房租之外,額外他自己還要添上一些,正常已經足夠王解放在裡面生活用度了,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滿意。

趙蘭香張了張嘴,想說王解放幾句,可是想到自己兒子這些年吃苦了,也就忍住沒有說話。

可王璐瑤再也忍不住了,她扭頭說道:“王解放,你還要不要臉啊?當年運生哥供你上學就不錯了,怎麼你進監獄還要人家養活啊?”

王解放撇著嘴說道:“丫頭,敢這麼跟你哥說話了,看你哥現在不是鎮長了是吧?”

王璐瑤不屑的冷笑道:“你就是當了省長,我也一樣這樣跟你說話。

再說了,你當年當鎮長的時候,家裡誰借到你的光了?你是給過媽一分錢,還是給我交過一分錢的學費?”

趙蘭香看兄妹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連忙說道:“行了、行了,你哥剛出來,少說兩句吧。”

王璐瑤餘怒未消的說道:“他進監獄是自己咎由自取,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誰讓他犯罪來著。

現在弄得好像他有功,大家都欠他什麼似的,憑什麼?”

王運生在她的腿上拍了一下,“媽叫你少說兩句,你就少說兩句吧。”

王璐瑤這才狠狠的瞪了王解放一眼,扭過頭來不再說話。

王運生直接把車開回的新家,下車後,趙蘭香對王解放說道:“解放,這是我們的新家,比原來的老房子漂亮多了吧?”

王解放打量一下眼前的寬敞明亮的大平房,說道:“這房子漂亮啊,可比我那套闊氣多了。”

王運生說道:“這幾年鴨場掙了點兒錢,原先的老房子太破了,我就重新蓋了一棟新房子。”

王解放扭頭對趙蘭香說道:“媽,這房子寫的誰的名字啊?”

趙蘭香臉色一沉,說道:“越說越不像話,這是人家運生掙錢蓋的房子,當然是寫運生的名字。”

王解放撇了撇嘴,四年的監獄生活非但沒有改造他的世界觀,相反讓他現在處於一種失衡的病態。

一直以來,他在王運生面前都有著一種優越感,他是王家的親生兒子而王運生是領養的,他是大學畢業而王運生沒上過大學,他是政府的機關幹部而王運生沒有職業。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王運生髮財了,買了車,蓋了新房,有了自己的鴨場,而他現在卻是個剛出獄的勞改犯,曾經的一切都成了泡影,一無所有。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他全不在乎,可偏偏是王運生超過了他,這讓他的內心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