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勝,但合陽城裡卻是一片慘淡。何超榮一臉自責,雖然沒人責怪他,但他還是把自己關進了小黑屋。

斟酌過後,郭雲山還是決定讓城外的南部修士進城,不管他們之前的表現多麼讓人失望,至少最後時刻他們重新煥發了南部修士的血性,共同浴血奮戰過的戰友,就已經不能再抱有太多戒心。

這些南部修士雖然剛剛暢快的殺了一通中原修士,但進了合陽城後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異動,全都很安分的在郭雲山給他們指定好的地方修養。

所有人身上都有傷,都需要修養。哪怕強悍如許馨、郭雲山,他們身上的傷勢也都不輕,可是合陽城的原本的修士卻沒有一個人養傷。

因為李名揚陷入了昏迷。

擊殺了宗申後,李名揚發出最後一聲咆哮,整個人便如同雕塑一樣定在了那裡。只是因為他的表現太過強勢,直到戰鬥結束,也沒有人敢去偷襲他。

“公羊,你趕快去養傷吧,這裡交給我們。”郭雲山一臉擔憂的說道。

自從李名揚被救回合陽城後,公羊文便形影不離的跟在他的身旁,只是他的傷勢實在太嚴重,郭雲山上前勸阻的時候甚至看到他的手臂上似乎被砍掉一整塊肉。換成普通人,這樣的傷勢估計就是手臂被砍斷了。

但帶著如此嚴重的傷勢,公羊文卻聽不進任何人的勸阻,只是埋著頭守護在李名揚身邊。不過最讓人不解的是,他不但自己不養傷,也不讓別人給李名揚療傷。

大戰過後,李名揚暴漲的身體又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只是他身體的縮小了,身上的傷口卻沒有縮小。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碩大傷口遍佈他全身,若不是感覺到他氣息悠長,人們都會懷疑他已經身死。

肖竹兒禁不住擔憂,衝上前就要給李名揚療傷,結果她只感覺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被公羊文輕而易舉的舉到了半空中。

公羊文此時也沒了在戰場上的狂暴,只是表情卻仍舊陰沉的說道:“不要動他,他現在需要多流些血。”

“為什麼,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需要流血?”肖竹兒不顧風度的喊道。

“我就是知道。”公羊文無比堅定的說道:“他剛剛晉級,需要這個過程。”

“晉級?”不止是肖竹兒,郭雲山和張衝他們都疑惑的看向李名揚,但卻怎麼都看不出李名揚有晉級的跡象。

公羊文平靜的解釋道:“這是吾族特有的修煉之道,他的戰體剛剛晉級,很快就能掌握戰體相應的神通了。”

“戰體……”眾人細細品味著公羊文的說法,想詢問,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到了現在,人們已經漸漸的相信了李名揚跟公羊文是一族的族人。如果說之前公羊文的一些模稜兩可說法還讓他們多少有些遲疑的話,那麼在之前大戰中的表現就已經讓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說法。

那一刻的狀態,他們兩個完全是一模一樣,想著李名揚在戰場上狂暴的表現,儼然就是另外一個公羊文,一切的情況似乎都在證實公羊文似乎並非在說謊。

雖然李名揚始終昏迷不醒,又有公羊文阻止旁人給他療傷,但每天有人過來探查的時候,公羊文都不會阻止,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李名揚的狀態似乎確實在不斷好轉,隨著他傷勢的好轉,一些熟悉李名揚的人確實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得強悍了許多。

陪在李名揚身邊的公羊文的傷勢也似乎是不治自愈的,對於他們兩個怪胎的養傷方法,眾人已經徹底無語。人們現在都很想知道知道,他們到底是哪一族的,為什麼會有如此強橫的身體天賦。

只是很遺憾,公羊文雖然很配合,但他自己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族。至於李名揚,他就算醒來也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如此一來,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只能無限期推後了。

李名揚雖然昏迷不醒,但合陽城裡的一切還需要穩定的運轉起來。

所有人都努力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不知不覺間,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想法,就是他們不希望李名揚清醒那一天聽到什麼壞訊息。

有機會躲進合陽城的南部修士都很識趣,見到那一萬多普通百姓終日被封閉在一個分靈法陣當中,雖然他們都很好奇,但卻沒有人去多嘴議論這些事情,更是都很老實的沒有嘗試去靠近。雖然剛進城沒多久,但從其他修士的言行中他們都能知道,這些普通百姓反而是城中最重要的一批人,因為城主最看重這些人。

昏迷中的李名揚不知道,南部的修士們已經給了他一個全新的稱呼——城主。這些人都已經看了出來,那個正在昏迷的清秀少年,雖然不是實力最強的,也不是計謀最多的,但卻絕對是這裡最重要的人。能夠讓不止一個虛靈境五重強者給他主持大局,這已經是讓人驚歎的能力了。

不過此戰過後,雖然合陽城終於保住,但郭雲山已經開始籌劃再一次的遷徙。剛剛取得的一場大勝雖然酣暢淋漓,但終究沒能做到全殲敵人。相信很快已經滲入南部的中原勢力,包括寧王都肯定會知道他們的慘敗。對於他們來講,這樣的失敗只是無法忍受的,而不是無法承受的,暴怒之後,肯定就是狂風暴雨的反擊。

面對如此的局勢,郭雲山在籌劃著再度遷徙的時候,又做了一個決定。他派出了一批人離開合陽城,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把一個訊息在南部傳播開來——寧王跟中原勢力有勾結。

也許他們人微言輕,現在無法將這個訊息很快在南部傳遍,甚至可能不會有多少人相信。但在此時,這卻是必須做的事情。寧王的舉動絕對是犯眾怒的,他想整合南部的想法沒有錯,但借中原修士之手,甚至還要讓他們先在南部殺戮,然後寧王再出面假意招撫,這就絕對稱得上罪大惡極了。

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能有人相信這個訊息,只要他們能給寧王多一點麻煩,合陽城這邊的壓力就會小一些。

而就在郭雲山忙著操持著合陽城裡的大事小情的時候,一個身著白袍的真鬼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旁。

郭雲山剛要動手,卻聽對方開口問道:“名揚老弟在哪,我怎麼感覺不到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