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一番話就將馬良的脾性展露無遺,終究是縱橫修煉界數百年的老牌強者,尤其還是個老毒物,早就習慣了像毒蛇一樣出擊。不動則已,一旦開動就必然要做到雷霆一擊,不能必殺的話絕對不會主動暴露。

馬良雖然剛剛弄清楚這裡的情況,甚至對天府的勢力分佈一點都不瞭解,但卻明白斬草要除根的道理,對方在消失了那麼久之後忽然捲土重來,必然是做了充足準備,如果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方反吃掉,或者這一次做的不乾淨,留下些線索的話,之後的麻煩只會更多。

看著馬良擔心的樣子,嚴廣自信的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探哨們探查到登陸的修士就那麼一千多個,虛靈境修士雖然多了點,但這些人卻似乎好像不是來戰鬥而是來郊遊的,行軍作戰竟然連探哨都不放出來,那些修士行進間也沒有半點陣勢可講。我以前不懂戰陣,但這段時間也惡補了不少,就算他們想假裝出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至少也該有跡可循的,可是前後三波探哨都沒有看出他們有絲毫佈陣的架勢,既然這樣就註定了他們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林輝介面在一旁繼續解釋道:“天府裡的虛空似乎也很難度過,這些修士並不是直接御劍而來,而是駕馭著許多飛獸來到的這片大陸,一旦開戰,我們前方剿滅敵人的同時後方也會派遣修士小隊去斬斷他們的退路,將飛獸都給奪下。一來阻止他們離開,二來也可以讓我們掌握主動,畢竟我們還是需要離開這裡的工具的。既然那些飛獸能容得下一千天府修士,應該也能容得下咱們一千軒轅界修士。”

聽著嚴廣和林輝的話,馬良所有的擔心就是瞬間消失到九霄雲外,天人郡修士的第二個特點就是都喜歡謀算。這個毛病倒不是跟李名揚學的,而都是被那個神秘的轉輪大人傳染的。轉輪大人在軒轅界主持的幾場大戰堪稱軒轅界曠古未見的驚豔表現,再加上天人郡修士這些年來都已經習慣了到處征戰,經過這些久經沙場的將軍們聯手做出來的計劃,自然可行性是極高的。

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的修士去執行,既然這裡有許多軒轅界的將軍,自己這個老毒物就算再想插一手也都需要忍耐,畢竟自己現在就算想幫忙也只能是幫倒忙。

“好好打,爭取多抓幾個活得,我試試看用天府修士做蠱蟲效果會不會好一點。”說完,馬良揹著雙手走進了主營,所謂的主營就是一個看起來剛剛挖掘出來不久的巨大山洞。

嚴廣根本就沒擔心過馬良會搶奪自己的統領之位,在天人郡裡馬良就是出了名的甩手展櫃,比自己還自由散漫。嚴廣倒不是貪戀現在的狗屁統領的位置,只是現在這個聯盟需要穩定,並且急需要一場大勝來找到出路。跟馬良的交談雖然輕鬆,那是嚴廣習慣了在大場面面前保持鎮定,如果馬良現在修為還在,嚴廣絕對會第一時間讓出統領之位,有一個聖靈境強者坐鎮,至少暫時來講肯定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馬良前輩已經毫無戰力,不能讓這樣一位老人肩負太大重擔,嚴廣只能咬著牙帶著這些人開始往前衝。這一刻嚴廣忽然無比懷念李名揚,在軒轅界裡絕大多數的時候他都是跟在李名揚身後的一個悍將,這一次真正開始成為一個領頭人之後,他才知道當這麼多人跟著自己走,他們的生死都會因為自己的抉擇而有變化的時候,自己想要做出一個決定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名揚原來一直都擔著這麼重的擔子啊。”看著預定好的戰場,嚴廣喃喃的說道。

信徒大軍仍舊無比散漫的走在這片新大陸上,李名揚心中不詳的感覺開始越來越濃重起來,儘管他並沒有真正看到什麼,但多年征戰的經驗讓他對這一戰的預感開始變得越來越糟糕。這是一種對危險的天生的感知,再加上習慣了對周圍戰況的判斷,李名揚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喃喃說道:“不對,這裡一定有哪裡不對,不能再這麼走下去了。”

李名揚在這支信徒大軍里根本不算什麼大人物,甚至在這些天府修士眼裡他就是一個路人而已,一個為了躲避更多的稅收來戰場上殺敵,勇氣可嘉,但也僅僅是勇氣可嘉而已。

看到李名揚神神叨叨的說著話,竟然還停下來想要提醒周圍所有人,一個長相粗獷的修士上千狠狠推了李名揚一把,說道:“怕死當初就別上戰場,老老實實交稅就是了,既然來了戰場就給我少說幾句廢話,念你初犯這次不跟你計較,再跟廢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看著這個身材健碩的虛靈境修士,李名揚自信哪怕就是自己現在這種狀態下想要殺他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只是現在人家畢竟有靠山,老子乾安府,似乎也是神殿裡的神職修士,李名揚自然不希望跟這樣的傢伙有任何的衝突。不想理會這個傢伙,李名揚現在轉身就走。

“幹什麼去?”粗獷的修士又惡狠狠喊道。

“我膽小,想往後躲一躲。”李名揚如實的說道,引得周圍修士都笑了起來。

“找死!”那粗獷修士卻以為李名揚是在戲耍他,大叫一聲就要衝上來。

李名揚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準備出手,但在此時卻忽然聽一人喊道:“住手,幹什麼呢。”

聽到這個聲音,那粗獷修士頓時全身一個哆嗦,連忙轉身低著頭說道:“回神師大人,這有個人想要臨戰逃脫,我打算懲戒一下。”

“臨戰脫逃?”紅衣神師皺了皺眉,看向李名揚。

“我不是逃,我只是感覺有些危險,想提醒一下諸位大人,結果他根本不聽我的勸告,既然如此,我給自己想想退路又怎麼了。”李名揚很不接觸那些神師,就怕被他們看破自己不是信徒的這個事情,現在又不敢表現的太突出,只能裝出一副想狡辯的樣子。

紅衣神師阻止了粗獷修士下一步的舉動,看著李名揚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我感覺咱們這麼多人過來想教訓這些異教徒,既然如此,就絕對不該有絲毫的心慈手軟。之前這些人也表現出了一定的實力,我們更應該小心一些才對。就算不先探查一下週圍的情況,至少也要先穩定一下局面再說吧。”李名揚故意裝出一副憨厚的樣子給自己據理力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