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們覺得,府裡少了一個剋死親生母親的小雜種,反而是好事。

我表情木訥,並沒有什麼感覺。

渾身都很痛,可是我的意識十分清晰,可是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並不在乎他們。

因為沒有得到過愛,所以也並不在乎失去什麼。

被帶走之後,我被驅邪師扔到了一個毒蟲密佈的房間裡,無數蟲子鑽入我的身體,然後他又會在我還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給我喂藥,讓我活過來。

我早就在生死之間走了無數遍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活著,只知道到了我十三歲這年,我從一個能被控制的藥人,成了自己能夠控制自己身上藥與毒的毒人。

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驅邪師被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毒氣殺死了。

我看著他的屍體腐爛,然後離開了他的這座山谷。

我並不在意他,也並沒有多多少恨意,就是不太在乎。

我沒有什麼在乎的東西,我現在是活是死其實都無所謂。

因為我的人生完全就是一片黑暗的。

可偏偏,讓我見到了陽光。

從山谷中走出來之後,我遇到了一戶農家,一個小童子踉踉蹌蹌地追上我,指著我叫姐姐。

我沒有什麼反應。

“認錯人了。”

我語氣平淡無波。

“你就是我的姐姐!你和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姐姐姐姐!不要丟下阿蛋!”

留著一撮小短毛的小少年臉頰紅彤彤,哭著扒拉我。

“哎呀!阿蛋放開這位姑娘……她不是姐姐,姐姐已經……”

一位穿著乾淨樸素的婦人訝異地追上來,抱住了阿蛋。

抬頭看到像個乞丐一般的我,愣住了。

但是很快反應過來。

“對不起呀姑娘,我們家丫頭兩年前……走了,阿蛋這孩子實在是太想他姐姐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什麼反應。

看著婦人抱住阿蛋,安慰他的樣子,我卻愣神了。

婦人看著我的神情,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姑娘你……你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

我說我不知道。

我說我沒有父母,山上的師父……姑且算是師父吧,也已經死了,我想看看外面,所以我下山了。

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了這位婦人,和阿蛋。

我還說我沒有名字,一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