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虞寧被這小孩氣的不行,掐著腰站在院子裡教育孩子。

院中婢女在兩處圍觀,被母女倆的架勢嚇到,誰也不敢上來勸。

小寶四歲,已經到了啟蒙的年紀,在青雲城的時候虞寧愁孩子上學唸書的事情,來了京都之後便迎刃而解了,永寧侯府輕而易舉就能將外孫女送進了集賢院唸書。

集賢院是京都的名院之一,背靠朝廷,許多勳貴和官員都將家中子女送來這裡讀書。

讀書的名額來之不易,費用也不少,雖然這對永寧侯府來說算不得什麼,但虞寧還是很珍惜這個機會的,事先也徵求過虞小寶的同意,虞小寶答應過虞寧,要好好在書院裡唸書的。

結果這才去了一個月就鬧著性子,說什麼都不去了。

虞寧問為什麼這孩子也不說,只是一味地重複不要去上學。

昶歡閣就在主院隔壁,母女倆吵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主院這邊。

不一會,永寧候謝芝安與霍氏就來了。

“誒呦,別哭別哭,小寶怎麼了,有事和外祖母說。”霍氏一進院子就聽見外孫女的哭聲,她立馬就心疼地抱住了虞小寶,溫聲哄著。

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勸說虞寧,“小孩子終歸是小孩子,不懂事是正常的,寧兒還和這點大的孩子計較不成,快別生氣了,坐下好好說。”

謝芝安生性儒雅溫和,對待親生子女都從不紅臉訓斥,更別說是隔代的了。

他笑呵呵將外孫女扔在地上的布包撿起來,拍拍塵土,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然後對虞寧招手,“來寧兒,坐下說。”

虞寧無奈嘆氣,在謝芝安身邊坐下。

回到侯府這幾個月,二老對外孫女多有縱容嬌寵,虞小寶也是日漸蠻橫,恃寵而驕了。

“爹,娘,你們對小寶太寵著了,她現在底氣十足,也忒不講理了些,才四歲大就這樣,往後豈不是要翻了天了。”

“彆氣,彆氣,小寶是個好孩子,突然不想上學必是有原因的,問清楚解決了就是了。”謝芝安先是安撫小女兒,然後將虞小寶從霍氏懷裡接過來,耐心詢問。

小孩子之間無非就是那些事,或許是在集賢院裡被其他小孩欺負了,又或許是被書院裡的夫子訓斥。

虞寧性格張揚些,但謝芝安就有耐心多了,不急不緩地與虞小寶聊天,終是把虞小寶不想去書院的原因給問出來了。

“討厭阮夫子?”虞寧怕女兒在書院被虧待,連番追問,“小寶,這位阮夫子訓斥你了?還是你面前說了什麼?”

京都世家皆知虞寧找回來的時候已經嫁人了,是個毫不起眼的鄉野村夫,現在夫君死了又帶個女兒回來,此等境遇之下,若是有人瞧不起小寶的出身,在書院裡被排擠也是有可能的。

虞小寶說不出來原因,只說是很討厭,不想看見阮夫子。

幾個大人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來原因了,最後謝芝安和霍氏為外孫女請了一天假,等第二日虞小寶上學後,霍氏和虞寧也跟去了,準備親眼看看這位阮夫子是怎麼講學的。

小寶口中的阮夫子是位二十出頭的娘子,她長相清秀,舉止優雅,自帶一股書香氣息,只是眉眼有股傲氣,即使是對著這群小孩子們,也是如此。

霍氏和虞寧在學堂外面看了一會,然後對視一眼,緩緩往安靜之處走去。

“小寶還小,說不出來阮夫子哪裡不好,但小孩子的直覺是準的,能分清善意和惡意,是我錯怪小寶了,這阮夫子這樣講話,小寶聽久了,難怪不想上學。”

親眼見到女兒被欺負,虞寧臉上看不出什麼怒氣,神色平靜,但眼底終究是染上幾分陰沉之色。

那阮夫子並沒有用實際行動欺負小寶,她的做法極為隱晦,只是將小寶和其他小孩進行比較,說一些暗含打壓的話,然後引導其他的孩子孤立小寶。

小寶不在高門勳貴之家降生,有許多東西是不知道的,許多珍稀物件是沒見過的,她回答不上來阮夫子的問題,只能說不知道,隨後阮夫子便說些打壓的話。

“也對,你出生在鄉野,自是沒見過這個,在這裡唸書的都是勳貴之家出來的孩子,你與其他人不一樣,即是如此,夫子以後問你些簡單的問題,這些較難的問題,讓其他人來回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