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心心念念等著周顯軍那個小舅子從山上打回獵來,把肉下鍋好好的吃上一頓,可結果,這肉是吃不上了。

周顯軍扛著小舅子,王國兵回來的時候把大傢伙也都嚇壞了,村長也連忙讓會計去把村裡的赤腳醫生給請過來,正在屋子裡給包紮傷口呢。

而周炳坤也就是周顯軍的二兒子,回來之後就像丟了魂一樣,蹲在屋簷子底下,低著頭也不說話,一個勁兒的哆嗦。

這卡巴褲襠早都已經凍上了冰碴子,這有好事的人就湊過去打聽了幾句,周炳坤這才哆哆嗦嗦,把山上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

原來是他們兩個被野豬給拱了,王國平最慘,肋骨都被撞斷了幾根,恐怕這後屁股梢也落下了傷。

反倒是他自己雖然沒受了傷,但也被嚇得不輕,到現在才逐漸回過神來。

老村長趙鳳友也顛兒顛兒地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周炳坤,安慰了兩句,完了就朝著周圍的村民吆喝了一嗓子:“大夥都散了吧!”

這院裡的村民,那些老孃們兒剛打算各回各家,也有那麼幾個還在原地杵著,等著瞧熱鬧呢!

就這時候,大傻個呼哧帶喘地跑過來了。一進院就瞅見趙鳳友了。

“趙大爺,我哥……我哥說請你去他家吃豬肉。”這大傻個,一邊說一邊還把那筷子上串著的豬肉,可勁往嘴裡塞。

周圍那幾個老孃們兒瞅見了,眼睛都瞪得溜圓,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心尋思這傻子咋都吃上肉了?

尤其是看他一大口五花肉下去,滋啦滋啦的,油水都往外冒,把那幾個老孃們兒饞得直咽口水,恨不能上去把傻子手裡的肉搶過來,自己也整兩口嚐嚐。

這年頭,誰家的日子都不寬裕。

出去打工一個月,能掙個幾塊錢那就不錯了。

腿腳麻溜、幹活兒痛快、能吃苦受累的,運氣好點兒能掙個十多塊錢,那也就剛夠家裡日常開銷,一個月也就只能吃頓好的。

但大部分人家都是吃糠咽菜的,吃的都是秋天還沒入冬的時候曬的乾菜。

有的家裡養幾隻小雞,那也是為了下蛋,平時能吃個雞蛋解解饞。

這肉誰敢像大傻個這麼造啊?

買這麼一條,起碼得一兩塊錢呢,那都是用來炒菜,做上一大盤子,一家子圍一塊兒,一人吃兩塊肉,那就挺美了。

瞅人家大傻個這吃法,對村裡這些人來說,那簡直奢侈得沒邊兒了,做夢都不敢想。

就連趙鳳友都愣了一下,剛開始瞅大傻個這麼大口吃肉,還尋思這傻子是不是犯病了,跑這兒瞎咧咧呢。

但這會兒一看大傻個手裡的肉,趙鳳友就納悶地問了一句:“你哥是誰呀?我在村裡待這麼多年了,咋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呢?你不就一個老媽麼?”

聽趙鳳友這麼一問,大傻個抹了抹嘴角的油花兒,咧著嘴樂呵地說:“我哥陳樂……是我哥,嘿嘿!”

一聽陳樂這名字,趙鳳友又驚了一下。

尋思這小子難道又打到獵了?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是瞎忽悠,是真事兒?

這院子裡的老孃們兒,還有那幾個老爺們兒,一聽大傻個這話,都驚得目瞪口呆,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這是真是假。

就在這時候,德柱剛把老牛車送回來,正好路過老周家門口,瞅見村長還有孫會計都在呢,立馬滿臉堆笑地喊了一嗓子:“村長,孫會計,還擱這兒幹啥呢?陳樂那小子打回來兩頭大野豬,在院裡都煮上了,還不趕緊過去吃肉啊!”

“這小子可算出息了,那兩頭大野豬跟小山似的,夠吃老長時間了,肥得流油啊!”

德柱說話的時候,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抬手就用袖子抹了抹嘴角。

村長趙鳳友和老孫會計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聽到“兩頭大肥野豬”,又一次被狠狠地震驚到了。

趙鳳友忍不住感慨道:“沒想到陳樂這小子真出息了啊!這打獵的本事,指定是隨了他爹的根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