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願意就算了,剛好我看到老梁嫂子了……”

陳樂早就看到老梁寡婦在一幫婦女中間有說有笑,抬起手就要打招呼。

他這一番行為,瞬間把老孫會計給嚇壞了,因為他媳婦也在那群婦女裡面,而且就站在梁寡婦的身邊呢。

“你找人家寡婦家家的幹啥,我給你墊。”

“別忘了還啊……”老孫會計猛的起身拽了陳樂一把,又瞥了他一眼,這才坐了下去雙手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破棉襖。

自己掏腰包拿出了一塊錢放到了旁邊的錢匣子裡,然後又在賬單上寫上了陳樂的名字。

在當今這個年代,一塊錢已經很多了。

陳樂拍了拍手,又隨手拿起了一把花生,一邊扒著一邊吃,心裡想著讓你個老孫瞎子,你招惹誰不好,你招惹我!

旁邊的人也大概都看出了個咋回事,有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雙手插在袖子裡,用手肘了一下老孫會計。

“咋了,老會計,你這是有啥把柄落人家手裡了吧!”

“是不是又趴哪個娘們家牆頭了,偷看人家洗澡還是上廁所啊。”

那人咧著嘴剛說完老孫會計就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算盤,朝著對方的腦袋就揮了一下。

不過都是在鬧,就是嚇唬對方。

“鐵柱子,你少擱這瞎胡咧咧……”

老孫會計罵了一句,扭著脖子這才坐了回去。

這村裡都知道老孫會計好色,別看表面老老實實,在背地裡沒少逗扯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啥的。

很快老周家已經開席了,陳樂也算是隨了禮,也就順勢坐了下來,反正還沒吃飽飯呢,先吃一頓再去山裡溜達一圈。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一個帶著破毛帽子,一臉黑漆漆的大傻個,正在賣力的劈砍著木柴。

其他人都已經落座吃席了,他摸了摸鼻子回頭看了一眼,咧著嘴傻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劈柴。

旁邊的柴禾都已經堆了老高,別說是這次辦喜事,就算是老周家過冬的柴火都劈出來了。

這時候,一個小個子老頭,也就是老周家的掌櫃的周顯軍兒走到大傻個的身旁,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柴禾。

眼看這木頭都已經快劈完了,他就在灶臺上拿起了兩個饅頭,塞進了大傻個的手上。

“大埋汰,別幹了,拿這兩饅頭回去吧!”

“去去去……”

周顯軍這麼做,周圍那些吃席的人也有人注意到了,但也都沒多說什麼。

因為他們都知道周顯軍這個人十分摳門,用東北的話就叫摳鼻嗦刁,形容這個人很吝嗇,小心眼兒。

腦袋上沒幾根毛,但人可精明的很。

大傻個捏著饅頭,衝那周顯軍咧嘴笑,別看這一臉黑,但牙可是白的很。

“叔,又……給我整塊豬又唄!”

“人家我周炳坤哥說把這些柴劈了,就給來一小塊兒。”

這大傻個足有190多公分,而且身體賊拉拉的壯,捏著饅頭兩口就給吃沒了,看起來傻乎乎的。

“吃什麼肉吃肉,哪來那麼多肉給你吃啊,等會人家吃完了,你來收拾收拾折籮吧。”

“你先回家,等人家吃完了剩下的,回頭我讓你大娘給你包點去!”

“快走吧!”周顯軍用手扒拉幾下大傻個,看上去很是嫌棄。

“老周,人大傻個,沒少幹活,從天沒亮就在這裡忙了!”

“擺這麼多酒席,也不差他這一口……”

就在這時,在旁邊燒火的一個婦女隨口說道。

“你懂個屁,咋不讓他上你家吃去呢!”

“他這一口飯,頂十個人的,我這小家小業的能供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