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榮在家裡坐了十來分鐘,江沁蘭就到了。

江沁蘭用手輕輕地推開他家大門,向吳尚榮招了招手。

吳尚榮背上準備好的物件,把膠鞋換成了草鞋,就跟著蘭子姐出發了。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吳向榮家在村子的西邊,離西板橋最近,離東板橋遠。

要經過東板橋去深山老林,就要橫穿整個村子。

出了東板橋,清一色的上坡路。二人揹著背架,微微彎著腰,不停地向山上爬去。

從小就在山路上走慣了的,二人不停地走著,還不時說些笑話。

一陣陣歡聲笑語傳向遠方,二人絲毫沒有勞累的感覺。

如果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吳尚榮願永遠陪著蘭子姐這樣走下去。

走著,走著,吳尚榮陷入了睱想中:二人同時進入小學和初中,在一張凳子上同坐了七年。

對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彼此都非常清楚。

兩個人都是班上的優生。蘭子姐是班長,他是學習委員。

所以,兩個人都非常討老師的喜歡,老師們稱二人是班上的金童玉女。

江沁蘭比吳尚榮大了將近兩歲,從小無論是個頭還是力氣,都比吳尚榮大。

上學的路上大人不在時,總是蘭子姐照顧他。

過溝上坎是蘭子姐牽著他,背不起書包了,是蘭子姐拿過來背在自己身上。

特別是下了雨,沒帶雨傘時,更是蘭子姐脫了外套罩在他的頭上,而蘭子姐自己經常淋了個透心涼。

難怪嫂子們總是打趣他:“尚雲兄弟,你怎麼沒得點男子漢的氣魄?總是要女朋友照顧。”

過去,無論大人孩子見他倆在一起,總是拿他倆訂娃娃親的事說笑。

他倆好像也習以為常,上學和放學還是天天在一起,形影不離,從來沒有感覺到難為情。

但自從初中畢業後,這一個多月,兩人就很少在一起了。

因為回到家裡,各人忙各人家的家務事去了。何況吳尚榮還摔下了山坡,住了半個月的院,又在家裡將息了十來天。

現在二人又走在了一起,好像重新回到了學生階段。

只是二人回到家裡後,都經歷了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如今的心境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江沁蘭見吳尚榮沉默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便問道:“尚榮,你腿摔斷了姐都沒有來看你一下,你是不是生姐的氣了?”

“蘭子姐,我乍會生你的氣呢?你沒有來看我,肯定是雨祥舅封鎖了訊息。”

“否則,我回到家裡後,你一定會來看我的。”

“那麼,你是不是恨我爸?”

“不恨。雨祥舅是怕我長大後娶了你,不能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其實,他人並不壞。我回到家裡的時候,他悄悄來看過我,還給了我媽五元錢。只是他來時,我睡著了,沒有見著他。”

聽說尚榮養傷期間,老爸還是來看過尚榮,還給過五元錢,江沁蘭心裡的愧疚終於減輕了一些……

從吳家寨到砍柴的深山老林,大約有十二三里路,也就是一小時多一點的時間。

到了旺泉井,二人用背架上的空瓶打了點水來喝,然後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旺泉井的水清涼甘甜,比後世的純淨水好喝多了。

二十多年前,曾經有一位道士雲遊到這裡,喝了這裡的水後說,這是一道難得的靈泉,喝了對人是很有好處。

當時牛池鎮上正在建酒廠,便決定用馬匹專門脫水去煮酒。

第一鍋酒出來後,請來的品酒師傅一嘗,連稱:“好酒,好酒。這味道已經超過全縣所有酒廠的酒了。”

但是,鎮上離這裡十多里路,每天用馬駝水來煮酒不現實。

一是成本太高,二是產量拿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