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河戰(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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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元年,冬十二月十二日,白朮水北岸。
中軍擂鼓三百下,號角連天,數萬唐軍沿著白朮水列陣,沖天的熱氣早就將寒冬驅逐,所有人都緊張地看向對岸,那裡是南詔軍的方向,他們也在列陣。
在戰場的東北角,趙懷安的土團被安排在了這裡。
軍中有人的確是好辦事,縱然還是在土團軍,但趙懷安的隊伍卻被分到了後線,不用當第一撥的炮灰。
望著旌旗遍於四野的雄壯大軍,趙懷安的思緒回到了昨夜,鮮于嶽在入夜的時候進了他的大帳,告訴趙懷安明日的戰鬥一定要謹慎。
尤其是要看川東軍的旗幟,一旦他們有所異動,不要猶豫,立即向北轉移。
其實這幾天的訓練,趙懷安在內心中還是想打一場的,畢竟他創業是來打勝仗的,而不是做個潰兵保命的。
但鮮于嶽告訴趙懷安不要天真了。
主持此戰的是節度使牛叢,此人壓根不知兵,之前也是畏懼南詔人。
之所以後面斬殺了南詔使者,就是因為那南詔人在成都,竟然說是來借道的,目的是想去長安見聖上,表達他們這些年的苦楚。
這番話落在當時的監軍使周從寓耳朵裡,那就是這些南詔軍已不是想到川西搶搶東西那麼簡單了,而是要帶兵殺到長安。
周從寓這些人的權力和聖上的權力是一致的,所以一旦南詔人表現了這樣的意圖,他必須做出反擊,不然他在長安的政敵一定會置他於死地。
而牛叢的選擇也和周從寓差不多,那些南詔人表露出攻打長安顛覆大唐的企圖後,那他就不能再當沒看見。
所以才有了這一場主動攻擊。
鮮于嶽告訴趙懷安,牛叢他們那些人是打給長安看的,但這一戰根本打不贏,因為軍中諸將,尤其是外藩兵根本不服他們兩人,他們也不會為了長安的聖上瞎賣命。
唐自艱難以後,百年藩鎮下來,真正忠君愛國的武人已經很少了,他們不過是為了錢才來川西的,即便不打,他們照樣能領三份餉,為何要拼命?
更不用說,軍中還有個包藏禍心的東川大將顏師會,此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說完這些後,鮮于嶽留下了一句“活著才有以後”,就走了,畢竟他帳下也有五百突將,他同樣需要做好準備。
正是鮮于嶽的這番話,讓趙懷安徹底死了心了。
此時,置身於萬軍之中,趙懷安又激動又不安,他立在戰馬上,努力去張望前方的情況,但卻只能看到無數旗幟和各色軍衣。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正午,中軍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趙懷安已經看到隔壁的豆胖子熱得脫下了戰甲,正咬著指甲來回踱步。他也看到中軍的那面“唐”字大旗,正隨風飄蕩。
忽然,一陣劇烈的鼓點聲從中軍處傳來,充斥整片天地。
此時趙懷安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大戰開始了。”
……
隨著中軍望樓上十餘面各色軍旗開始向前壓,最先一排的佇列開始向前移動。
他們是保義軍、慕義軍兩個營,一共兩千多人,從東側戰線開始往前壓。
此時處在唐軍和南詔軍中間的白朮水,因為冬季枯水期的緣故,水量非常小。
保義、慕義兩軍踩著河床,開始進入冰冷的河面,對面的南詔軍開始回擊,無數箭矢如暴雨一般砸在兩個軍的佇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