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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頭後的趙懷安嫌棄的將那首級丟給了李文忠,然後跑過去拔掉了那面“望苴子”戰旗。

這是他繳獲的第一面敵軍將旗,具有特殊意義。

此刻,他忽然聽到兗海軍在那邊大喊,下意識問了句:

“他們在喊什麼?”

趙六滿臉鮮血,聽到這話,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那麼在呼‘保義’。”

趙懷安愣了一下。

呼保義?

他下意識看向身邊這群人,他看到韓通在割著腦袋,他看到錢鐵佛在露著牙衝自己笑,他也看到韋金剛用鐵棍死命敲擊一個南詔武士的腦袋。

他還看到張歹舉著長弓不緩不慢地射殺著南詔的潰兵,看到了陸仲元這狗東西在扒拉地上的屍體,看到了周德興舉著陌刀,如蠻熊一樣高吼發洩。

只是這老周怎麼衝著兗海軍那邊吼呢?對老單位有那麼大意見嗎?

他也看到陳法海在用心排程著部隊,即便這會敵軍已經潰散,他依舊堅守崗位,舉著旗槍敲打著所部列陣。

最後,趙懷安看向了郭從雲,這個昔日博野軍的騎將看著自己,眼神有了尊重。

這一刻,趙懷安如夢初醒。

原來他是呼保義?這些就是他的心腹?

想著想著,趙懷安的嘴角咧到了半臉,暗爽。

呼保義,趙懷安?不賴嘛!

於是,趙懷安舉著橫刀大吼:

“呼保義,趙懷安!”

“呼保義,趙懷安!”

他這邊叫了,門徒和五寸丁們也在叫,可叫著叫著,大夥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之前還激動大吼的兗海軍竟然全無反應,甚至本來還維持的戰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混亂。

趙懷安有點尷尬,只覺得自己“呼保義”的名號還不被認可。

卻不想,正吼著的趙六不自覺看了一眼西南方,隨後張大著嘴,死死抓住趙懷安,哆嗦:

“趙……趙大,那旗幟上是啥字?”

但趙六拽了半天,趙懷安都沒反應,只因為他所看的方向,那“顏”字大旗竟然動了,而且是向著東面移動。

再然後,他的視野一擴,本來還作為中路壓艙石的川東軍,忽然就放棄了陣地,向著東面的戰場通道快速撤退。

趙懷安再一看中軍,那高懸著的“牛”位元組度大旗,竟然也動了,但卻是往後移動了。

這下子,趙懷安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茫然地被趙六拉著看向了西南方,只看到原先空曠的白朮水上游出現了一支軍隊,旗號正飄著“烏蠻三十六部”。

這一刻,趙懷安剛燃起的熱血一下子就熄滅了。

他憤怒地把兜鍪往地上一摔,大罵:

“顏師會,我日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