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這一領已經是三件中最大的了,可套在這個關中漢子身上依舊緊得慌。

他瞅著旁邊趙大做怪,心裡罵了句:

“真是個瓜慫,喝個茶都喝不明白,看來這一路還得額照顧這慫。”

腹誹著,趙六手腳不停,拎著剛從南詔兵身上撿到的麻袋,就要將那些食物先裝起來。

可趙懷安比趙六更快。

只見他將竹筒和芋頭麻利地扔進行囊,然後理所應當吩咐趙六:

“老六,剩下的皮甲、刀矛你也都帶上,咱們後面路長著呢。”

趙六想說什麼,但緊接著趙懷安就威脅道:

“你還想不想我帶你出去?”

這下子趙六能說什麼?只能低頭去撿兵刃、皮甲。

額老六能屈能伸,總有你趙大求額的時候,到時候不把你拾掇得服服帖帖,額就不叫老六。

而這邊,望著低頭幹活的趙六,趙懷安嘴角一揚:

“哼,還辦不了你個老六。”

很快,兩人又從南詔兵的屍體上摸到了一些銅錢,上面寫著“開元通寶”四字。

這一資訊再一次加深了趙懷安的判斷,現在肯定不是晚唐。

最後,見實在沒什麼油水可颳了,兩個姓趙的這才沿著河谷地,往上游前進。

……

這一路,趙懷安走得很輕鬆,不僅是因為河谷地更好走,更多的是多了個趙六。

你別說,這趙六真他孃的是個人才。

一路上嘴巴說個不停,還很有節奏,感覺不用拿嗩吶都能來一首,所以趙懷安聽得分外舒心。

果然,甭管哪個時代,搞藝術的,嘴上都有活。

而趙懷安也從趙六身上打聽到了自己的一些資訊。

一開始趙懷安見趙六喊他鄉黨,以為自己也是來自關中的,但趙六卻告訴他,自己是來自壽州的。

好像是因為在老家犯了什麼事,就跑到成都這邊討生活,然後被南下上任的大帥看中,選入了牙兵,後面更是做到了領十人的牙將。

說到這個,趙六還給趙懷安豎起個大拇指,佩服道:

“鄉黨,你是這個。黃帥帳下哪個不是岐山鄉黨,偏就你一個壽春人,就這樣還能出頭。”

其實趙懷安也發現了,原先的趙大的確是個好漢,筋骨強健,而且殺性十足。

之前河谷地一戰,趙懷安是沒想這麼殺的,可刀術下意識用起來,就是奔著人命去的。

其實前世的趙懷安也是個好武的,練過甲械、精通拳擊、摔跤,平日又健身,在同齡中也能稱得上一句好漢。

但再如何猛,一個和平年代的人都做不出那樣的殺招。

別說殺人了,打人都要看看附近有沒有攝像頭。

可原身哪裡是壽春人啊,他分明是長沙人,是真的殺人不眨眼。

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武人是不是都這樣?但總歸沒壞處的吧。

這會,看著趙六還在那笑,趙懷安覺得有必要重申一下自己在小團體的威嚴,於是打壓道:

“老六,你少攀交情,你是岐山人,我是壽春人,擱誰鄉黨呢?”

卻不想,趙六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理所當然:

“趙大,你姓趙,額也姓趙,你排行老大,額排行老六。真論起來,咱兩個那是比鄉黨還親。”

好好好,趙六你真他孃的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