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啊,讓你個老六一路坑老子。”

邊想著,趙懷安用手摸了摸下巴的鬍鬚,滿臉得意。

只是下一秒趙懷安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將手放到了鼻下,一股濃烈的尿騷味直衝腦門。

這一刻,趙懷安再忍不住了,抓著趙六就是一頓捶,邊捶邊罵:

“狗東西,你撒尿不洗手?”

……

最後趙六到底還是同意了。

倒不是他想開了,也不是他被趙懷安打服了,而是過來勸架的鮮于嶽在聽到這事後,自己主動把百貫花費攬下來了。

而且不僅是這百貫的嚮導錢由他出,等他們到了成都,鮮于嶽還要奉銀十鋌給趙懷安。

人家鮮于嶽說了,這十鋌銀可不是來償還救命恩情的,就是單純的感謝費。

後面鮮于嶽還對趙懷安說了一句話,那叫說得漂亮:

“生死之際,是趙君不顧安危,使我得脫大難。昔日,韓信受漂母一飯之恩,猶以千金相酬。今君於我,有重生再造之德,大恩沒齒難忘,縱肝腦塗地,亦難報萬一。”

趙懷安也是很少聽這麼肉麻的話的,但他一邊謙虛不敢,一邊又內心暗爽:

“這老祖宗不光有禮貌,說話也是真直接。看來他們這邊都這樣,我得好好學。”

也許是鮮于嶽過分土豪的行為,趙懷安越看這個濃眉大眼,越有好感。

可就在這時,趙懷安看到那宋遠看向自己,還對著自己笑了一下。

就這一笑,趙懷安感覺自己生死難料。

他不敢對視,忙讓阿奇墨他們頭前帶路。

……

阿奇墨他們的確是地頭蛇。

現在他們走的這個羊腸小道,正處在兩山之間,兩邊都是藤蔓密林,如果不是本地土著帶,壓根找不到。

因為不再擔心遇到南詔兵,趙懷安也將身上的明光鎧脫了下來,然後讓夷丁們背。

趙懷安很快就發現了這些夷丁的優點,那就是,別看這些人沒啥敢戰的勇氣,但的確是天生的好牛馬。

明明精瘦,但揹著幾十斤的東西,走在崎嶇山路上,那叫一個如履平地。

但很快趙懷安也意識到自己不也是個牛馬嗎?

雖然不知道原身的身份,但肯定不咋地,不然能被當成炮灰?

別看自己那牙牌上寫了個牙將的身份,但老闆跑路都沒帶上自己,那還不是個帕魯?

這一路趙懷安和那個鮮于嶽聊天,套了不少話,所以他也明白這會啥時候了,說現在是乾符元年。

鮮于嶽這些突將剛從成都出發的時候,朝廷的使者就到了,向成都上下通傳了今年的年號。

叫乾符,意天賜命符於新皇,自此風調雨順,天下大吉。

就這樣,原先的鹹通十四年正式改為乾符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