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嘆息。

日子再度變得艱難起來。

霓珍為了補貼家用,常常勞作到很晚才會回來。

“她要餵養孩子,還要照顧脾氣古怪的顏朗,也真難為她了!”

老人有時捕到多餘的魚,也會送一點給霓珍。

“北兒,你可要快快長大啊,幫爺爺幹活,變成一個強壯的男子漢。”

無論老人有多苦,每當看到嬰兒的笑臉,他就會忘記一切煩憂。

桑北開始咿呀學語,起初在地上爬,很快,這個嬰兒就開始嘗試著行走。

他還弱小,經常摔倒,摔疼了,就想哭。

只是一看到老人那張嚴肅的臉,只得委屈的將哭聲憋回去,卻不理解為何爺爺如此對他。

“是個男子漢,就自己爬起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男子漢什麼人都不求,只靠自己!”

“爬起來,自己走!”

其實老人每次都忍不住想去攙扶,卻硬生生忍住,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弱小的嬰兒,在這個亂世,儘快成長起來。

於是,這個嬰兒,以超越大多數同類的速度,學會了行走,雖然還有些蹣跚,終究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在這亂世,平靜的生活總是很短暫,不幸的事終於再度發生了。

不久,新一輪的潮汐出現了,波及的地域更大,南部的十多個小部落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洗劫,死者不計其數。

濃重的悲哀氣氛瀰漫在螣北的每一個角落。

早晨,召集的鼓聲比往常更早,更急迫,也更沉重。

幾乎所有的居民都聚集到部落的中央場地,來到了那座高高的召集臺前。

一副大大的獸骨頭顱正懸掛在正上方,鮮血在獸骨的竅穴中不停滴落,兩根黝黑的沾血鐵索從獸口中垂落下來。

下方,螣北部落第一勇士烏戰,正押著一向高高在上的首領大人,無比威嚴地看著下方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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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大人衣衫不整,雙目充血,口中由於被塞著東西,發出嗚嗚的低吼。

他拼命掙扎著,終究無法掙脫烏戰的手掌。

烏戰並不耐煩,一腳下去,將首領大人的腦袋死死踏在汙濁的檯面上。

一旁,無比威嚴的司命大人擺了擺手,看著眼前那一雙雙迷惑的瞳孔,清了清沙啞的嗓子道:“你們知道嗎?你們一向尊敬的首領大人,究竟幹了什麼事?他有罪,還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司命大人袍袖揮動,一旁的兩個下人將一個被黑布籠罩的物事,抬到一旁。

黑布被撤下,就見一座被汙血浸透的褐色雕像,暴露在眾人面前。

就見那雕像模樣,口吐毒蛇,一隻眼睛深邃如黑色旋渦,另一隻眼睛中奇怪地長出了一隻手,那隻手中提著一個小小死嬰,死嬰身上間斷滴落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