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幾乎是迅速地回頭,淚意漫上眼底,她沒有這樣的人可以等,她曾經也很愛很愛一個人,愛得沒了自尊,但是最終,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身邊最寵愛的侍女娶走。

他們成親的那天,侍女從公主府出嫁,她看著他騎著白馬,如此的英俊威武,眉目分明,一如她夢中那樣。

但是,他不是來娶她的,他隻是娶走了她的侍女。

從那天之後,她就不曾讓自己醉過一次,因為,她知道醉了之後,她會瘋狂地思念一個人,她負荷不起這種思念,也負荷不起這種心痛。

手腕上,有幾道疤痕,是她無法忍受的時候給自己警醒的一刀,不要再讓自己的心支離破碎。

老二是幸福的,他還能等,如今還有可能等到,他有什麼必要迫切地行動?他既然已經願意用一輩子去守護一個人,就不在乎朝朝暮暮。

安親王伸手,摸了一下壯壯的頭發,輕聲道:“小姑姑,該放下了。”

“早放下了。”壯壯的聲音,透著無法言說的心碎。

“若放下,這些年你便不會這樣遊戲人間。”安親王輕聲歎息,他是真的心疼小姑姑,也惱怒那人。

“和他無關,有些人,”壯壯抬起頭,看著湖麵的徐徐波紋,“你要用一輩子才知道真的和他有緣無分,然後,不到你不放手了,因為,你要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要放手了。”

“有時候,本王真的想殺了他。”安親王心疼地看著慕容壯壯臉上的心碎神傷,近乎咬牙切齒地道。

壯壯抬起頭,淒涼一笑,“好,你去幫我殺了他,然後我也可以死了。”

“胡說!”安親王怒斥。

慕容壯壯撫住胸口,笑得沒心沒肺,卻落下了眼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是的,我在胡說。”

可,若死了,心就不痛了。

安親王看著她,實在是不忍心說出這個訊息,但是,看來她是需要時間做心理準備,“小姑姑,他要回來了。”

慕容壯壯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良久,才道:“嗯。”

是的,三年回京一次述職,今年是第三年了。

她大步而去,揮揮手,“我走了。”

安親王撿起地上裝魚食的盤子,輕輕搖頭,“慕容家,淨出情種。”

剛轉身,便有侍衛一蹦三跳地進來,眉開眼笑地看著安親王,“王爺,您猜一下,屬下收到什麼訊息?”

安親王大步而去。

侍衛追上去,“袁大小姐和離了,和離了!”

安親王再大步地走。

侍衛懵了,這麼高興的事情王爺竟然就這樣走了?等了那麼多年,變心了嗎?

翌日,衙門果然找上門來了。

問話的時候,夏丞相也在場,他盯著子安唯恐子安把夏泉的臨終之言說出來,但是,子安倒也謹守諾言,沒有說。

西門曉月沒有承認縱火,但是承認是她命人請了火龍。

西門曉月的母親李氏花了一筆大銀子,買通了舞火龍的其中一個人,讓他承認在新房那邊縱火,其目的是為了轉移火龍出意外的焦點,造成有人故意縱火的假象,這樣便可以保護他們火龍隊的聲譽,免得傳出去,以後高門大戶不會再請他們。

衙門初步斷定,側屋起火是意外,而新房那邊是故意縱火。

當然,隻是初步斷定,還要繼續調查,因為,疑點太多了。

晉國公也耐不住李氏和西門曉月的哭泣,隻好入宮去找皇後,皇後親自找了尚書令崔大人談話。

皇後倒是沒說要崔大人徇私,隻是說衙門如今既然初定側屋起火是意外,那麼,懲處了那故意在新房縱火的人平息事情便算了。

崔大人見此事隻是牽連了相府和國公府,並未造成其他人的傷害,且又知道這是相府的內鬥,便決定結案,因為他不想浪費人力在這種府宅內的陰謀算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