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顧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榻幾上,身上還蓋著一層毛毯。腦子裡一片混沌,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手裡撚著毛毯怔怔出神,昨天夜裡的光景時隱時現。

這時阿穆從屏風後麵鑽了出來,鳳時錦已經給他穿戴整齊,看起來神采奕奕的,精神頭兒很足。他看見蘇顧言,就道:“咦,昨晚爹是在孃的臥房裡麵睡的嗎?”

這很明顯是一個事實,蘇顧言點頭:“嗯。”

阿穆又問:“那爹怎麼不去床上一起睡呢?”

蘇顧言想了想,道:“那床窄,我們三個躺不下。”

阿穆道:“難怪平時爹爹都要去睡書房,原來是穆兒佔了你的地方。”他抬頭看了看蘇顧言,“爹,你的嘴怎麼了?也是被蟲子咬了麼?”

蘇顧言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有個小小的疤,還帶著點隱隱的痛,不由眉頭一動,腦海中的畫麵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也?”

阿穆道:“對啊,孃的嘴也腫了,她說是不小心被蟲子咬了。”

蘇顧言愣了愣,然後緩緩彎起了雙眼,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爹,你被蟲子咬了怎麼還笑得這麼開心啊?”

蘇顧言回了回神,將毛毯折疊起來整齊地放在榻幾上,淡淡地問:“你娘呢?”

阿穆說:“娘去張羅早飯了呀,讓爹醒了一起去吃早飯。”

蘇顧言簡單地洗漱過後,便背起阿穆往膳廳去了。

又是一夜大雪,院子裡的梅樹都被壓彎了腰,可也阻擋不住從雪堆裡冒出頭的梅花花苞。

一家三口吃早飯,阿穆還不太懂大人之間的事,因而吃得特別的香,也並沒有察覺到鳳時錦和蘇顧言之間詭異的氣氛。

蘇顧言很是體貼地給鳳時錦舀粥、夾菜,但鳳時錦麵無表情,怎麼也不吃,但凡是蘇顧言給她的,她都無聲地挪去阿穆麵前,道:“把這個吃了。”

起初阿穆不在意,等到他麵前都被食物滿滿地佔據時,不得不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看蘇顧言又看看鳳時錦,道:“穆兒吃不了這麼多啊。”

鳳時錦冷著臉道:“吃不完的都給你爹。”

於是食物又重新回到了蘇顧言那裡。蘇顧言哭著也得默默地把它們全部吃下去。

早飯過後,蘇顧言正不知該如何跟鳳時錦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時,安國侯府就派人傳來了信兒,邀請鳳時錦過去一聚。

鳳時錦自然是不能以四皇子妃的名義過去,太過招搖,於是回房換了一身黑衣的便服,高挽長發,看起來幹淨爽利。

一開啟門,蘇顧言就站在房門口,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鳳時錦道:“沒什麼事的話,麻煩請讓一讓。”

蘇顧言非但不讓,反而把她攔著,道:“要去安國侯府,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