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蝦一鍋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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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下酒菜用的是配杏花酒,熱氣騰騰的被端上了桌,鮮嫩的魚肉泛著誘人的光澤,鮮蝦紅亮飽滿,與雪白的豆腐、翠綠的青菜相互映襯,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我輕輕夾起一塊魚肉,那細膩的肉質入口即化,帶著大海的鮮香;咬上一口鮮蝦,q彈緊實,鮮美的汁水在口中迸發。再抿上一口杏花酒,那淡淡的花香與醇厚的酒香交織在一起,瞬間驅散了一天的疲憊。隨著酒過三巡,我的話匣子也漸漸開啟,和朋友聊起了生活中的趣事、工作上的煩惱。我們時而捧腹大笑,時而眉頭緊鎖,在這一菜一酒間,享受著難得的愜意時光。不知不覺,已所剩無幾,而那杯中的杏花酒,也在歡聲笑語中見底。這時,吳老師突然想起之前問老李的問題,便又提起:“老李,你還沒說這怎麼處理才好吃呢。”老李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說:“這做啊,關鍵在前期處理。魚要先煎至兩面金黃,鎖住鮮味;蝦呢,得開背挑線,更易入味。煮的時候,用高湯打底,再加些秘製醬料,小火慢燉,讓各種食材的味道充分融合。”我聽著老李的講解,不住點頭,心裡想著下次自己也試試。朋友也來了興致,拉著老李讓他再多分享些做菜的小竅門。老李也不藏著掖著,又說了幾個提升菜品鮮味的小妙招。大家一邊回味著剛剛那頓美味,按照老李的方法做出更美味的,歡聲笑語再次在房間裡迴盪開來。
續寫)
南京站的梧桐葉簌簌落在綠皮車廂外時,秀蘭攥著車票的手指突然痙攣。硬座底下散落著幾個印著"長沙兵工廠"的搪瓷缸,缸底粘著凝固的機油,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小梅突然指著站臺盡頭:"看!奶奶的藍布衫!"
奶奶正佝僂著背往電線杆上貼大字報,漿糊刷子甩出的白漿濺到"批林批孔"標語上。她腳邊的竹籃裡探出半截油紙包,露出南京板鴨暗紅的鴨掌——正是去年中秋父親從長沙捎回來的。
"死丫頭片子又偷吃!"二伯母的罵聲從巷口炸響。秀蘭看見二伯母圍裙上沾著新鮮的豬油,袖口卻露出半截褪色的紅袖章,那上面印著的"革命委員會"字樣已經發黃卷邊。
父親在信裡提過七次要接他們回長沙,可每次鋼筆水都會洇出團團墨漬。此刻他站在月臺上,工裝褲膝蓋處磨得發亮,懷裡抱著個用《長沙晚報》裹緊的物件。當秀蘭看清那是臺海鷗牌相機時,取景框裡突然閃過母親在車間操作機床的畫面——母親圍裙口袋裡露出的半截桃酥,正與南京站小販手裡的油紙包一模一樣。
奶奶的藍漆木門吱呀作響。屋簷下垂掛的臘腸在穿堂風裡搖晃,油紙包著的鹽水鴨旁,擺著個蓋有"金陵製造局"火漆的信封。小梅踮腳去夠信封上的銅鎖釦,突然碰倒窗臺上的搪瓷痰盂——盆底沉著幾片帶血絲的魚鱗,在夕陽下泛著鐵鏽般的暗紅。
"你們爹在長沙廠裡挨批鬥了!"二伯母踹開門時,手裡攥著把豁口的剪刀。剪刀尖端挑著張《湖南日報》,頭版照片裡父親正在車間講解圖紙,背後牆上模糊的標語竟與南京批鬥會的橫幅字型如出一轍。秀蘭突然發現父親握圖紙的手勢,與南京老宅相框裡穿長衫的祖父持毛筆的姿勢完全相同。
深夜,建國蹲在煤爐旁研究那個海鷗相機。取景器裡突然浮現1969年的畫面:母親挺著大肚子在長沙兵工廠食堂打飯,餐盤裡兩塊發硬的饅頭下壓著張字條,字跡與南京老宅門楣上的雕花如出一轍。當他按下快門時,膠捲突然迸出火星,燒焦的紙屑裡飄出半片桃酥渣。
"這是美蔣特務聯絡暗號!"二伯母突然破門而入,剪刀直指建國手中的相機。寒光閃過,相紙盒裡飄落幾張泛黃的照片——1966年的長沙軍工廠運動會上,少年模樣的父親正將搪瓷缸拋向空中,缸底青光映出看臺上模糊的"金陵製造局"橫幅。
母親突然在電話裡劇烈咳嗽。秀蘭握著聽筒的手掌滲出冷汗,背景音裡隱約有臺老式車床的轟鳴,與南京站月臺的蒸汽機車聲奇妙共振。當她把聽筒轉向窗戶,竟聽見三十年代金陵製造局的汽笛聲穿透時空,在紫金山巔久久迴盪。
奶奶顫巍巍捧出個鐵皮餅乾盒。盒蓋開啟的瞬間,黴味混著硝煙味撲面而來——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枚銅紐扣,每枚都刻著"金陵警備"字樣。最底下那枚背面留著彈孔,彈道軌跡在臺燈下投射出長沙軍工廠的平面圖,某個座標點被血漬圈了出來。
"你爹當年就是不肯說..."奶奶渾濁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枯枝般的手指戳向地圖上的紅圈。秀蘭順著望去,那個座標正是父親信中反覆提及的"三號倉庫"。窗外忽然掠過夜梟的啼叫,聲音與南京長江大橋通車典禮上的禮炮轟鳴詭異地重疊。
次日清晨,小梅在玄武湖撿到塊帶編號的鋼板。鋼板上"金陵製造局·民國三十八年"的字跡旁,粘著半片桃酥渣。當她把鋼板浸入湖水,漣漪中突然浮現父親年輕時的身影——他正站在下關碼頭三號倉庫前,手中握著的不是相機,而是杆刻滿"林"字的漢陽造步槍。
南京站的返程列車啟動時,秀蘭貼著車窗數掠過的電線杆。第七根柱子上的反光突然扭曲成長沙軍工廠的冷卻塔,塔頂飄揚的紅旗上,金線繡著的"抓革命促生產"竟與奶奶臨別塞給她的手帕圖案完全一致。手帕角落繡著的船錨暗紋裡,藏著串數字:1969.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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