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燒牛肉香乾

「老李小酒館」晨光版·續二

吳老師正要反駁老王頭關於餃子館的論調，忽然被窗外炸開的脆響打斷——街角賣油糕的老趙頭踩著三輪車風馳電掣般衝過來，車斗裡金黃的油糕在晨光裡泛著油亮的光。"今兒頭茬兒新鮮芝麻餡！"他扯著嗓子吼，驚得橘貓在房樑上竄來竄去。

陳嫂子伸手掀開保溫桶蓋，酒釀圓子的甜香立刻與油糕的焦香糾纏在一起。老李叔慢悠悠踱到櫃檯前，從青瓷酒罈裡舀出一瓢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晨曦裡晃出細碎的金箔。"趙頭啊，你這車軲轆比鐘擺還晃得人犯困。"他話音剛落，老趙頭已經把整屜油糕塞進懷裡，袖口蹭得滿臉油花。

老王頭突然挺直腰板，碰翻了豆汁碗。褐色的豆汁潑在八仙桌上，蜿蜒著漫過老張的龍井茶漬。"哎呦我的國寶啊！"老張急得直跺腳，袖管上的墨跡在桌面洇出朵烏雲。陳嫂子抄起抹布就要擦，卻被老李叔攔住："留著，這叫‘劉海戲金蟾’，您瞧多應景！"

角落裡的郵差老趙忽然咳嗽起來，牛皮紙信封在他掌心窸窣作響。陳嫂子湊過去時，瞥見收件人地址上熟悉的"北京xx附中"字樣，指尖微微發抖——這是小陳初中時的母校。"您兒子該上高三了吧？"老趙叼著菸斗咧嘴笑，火星明滅間照亮他眼角的皺紋。

"都二十年了！"陳嫂子慌忙擺手，卻見吳老師已經湊過來扒拉著信封邊緣，"讓我瞧瞧有沒有娃娃媳婦的照片！"眾人鬨笑中，李嬸默默把銀鐲子褪下來，放進老李叔手裡。銅燈臺映著鐲子上歪歪扭扭的"安"字刻痕，那是三十年前老李叔在貨輪上救下的漁家女留下的。

突然，門簾"唰啦"一聲被掀起，裹著槐花香的風捲進來個穿白大褂的身影。眾人定睛一看，竟是市醫院的老陳大夫！他懷裡抱著個輸液瓶，眉頭緊鎖地徑直走向櫃檯："陳姐，你侄兒昨夜突發高燒......"

"哎喲我的親孃嘞！"陳嫂子保溫桶都攥扁了，轉身就要往外跑。老李叔卻一把拽住她衣袖："昨兒半夜送來的那壇茅臺，你拿兩瓶給老陳當診金！"話音未落，老王頭已經抱著水罐衝出門，撞得門框砰砰作響。陳嫂子感激地看了老李叔一眼，接過兩瓶茅臺就跟著老陳大夫匆匆離開。眾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沉默。這時，吳老師打破了安靜，“咱們也別愣著了，今天這餐還沒吃完呢。”大家紛紛回過神來。老張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說道：“希望那孩子沒啥大事。”郵差老趙也附和著點點頭。老李叔則重新拿起酒瓢，給每個人的杯裡添上酒。

不多會兒，陳嫂子的丈夫趕了回來，聽聞訊息後也是一臉擔憂。老李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陳醫術高明，不會有事的。”就在大家的心漸漸放下之時，門外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原來是陳嫂子回來了，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多虧了老陳大夫，燒退了，現在小傢伙正睡著呢。”眾人聽了，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小酒館裡又恢復了之前熱鬧歡樂的氛圍，大家繼續享受著美食美酒，談論著家長裡短。大家正笑著，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悠揚的二胡聲。眾人好奇，便有人出去檢視。原來是街頭藝人老馬在拉二胡，只見他閉著眼陶醉其中，腳邊放著個破碗，裡面零零散散有幾個硬幣。

老張走上前去，往碗裡丟了幾枚硬幣，笑道：“老馬啊，今天怎麼到這兒拉琴來了。”老馬睜開眼，停下手中動作說：“聞到這兒的酒香和美食香了唄。”說完竟走進了小酒館。

老李叔熱情招呼他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老馬喝了口酒，咂咂嘴說：“這酒真不錯。”接著他從背後拿出一把摺扇，扇面上畫著一幅山水圖。“這可是寶貝，今天高興，給大夥瞅瞅。”眾人傳看，皆稱精美。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李嬸開口道：“老馬啊，你這二胡拉得這麼好，不如給我們拉一曲助助興。”老馬哈哈一笑，爽快答應。於是小酒館裡響起了悠揚的二胡聲，伴隨著歡聲笑語，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眾人身上，彷彿一幅美好的市井畫卷定格在此刻。

橘貓趁機跳下房梁，精準叼住老張的龍井茶杯，在眾人驚呼聲中騰空而起，茶湯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正巧澆在牆根那盆新開的迎春花上。老李叔仰頭灌了口酒，笑得皺紋堆成菊花："瞧瞧，連貓都知道給春天敬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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