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嘯森聽了哈哈大笑:“好個嘴硬的破落戶,你倒是回身與本將一戰啊!跑得比那兔子還快!”

李破天只覺追殺之聲愈來愈近,好在距岸邊已不足十丈,膽氣一壯喝道:“本將在岸邊等你便是!”

許嘯森見他到了岸邊便難以再追,連忙沿途拾了刀槍等物投擲過去。他臂力驚人,且投擲極為精準,李破天只覺破風之聲襲向腦後。

不禁回頭一望,數不清的刀槍兜頭而來,只好左右閃避,以致一時半會靠不得岸邊,怒吼一聲停步取了長弓搭箭便射。

李破天身上箭支有限,不過射術高超,第一箭射出便直奔腰間而來。此處極難躲閃,且來箭極為迅猛,許嘯森不敢怠慢,雙鐧並起奮力上撩。箭頭叮的一聲正中重鐧,而後向上彈起,又兀自飛了二十餘丈方才落下。

許嘯森臂膀倍感力道,笑道:“你這廝倒有幾分本事,再來!”話音未落,李破天已然連射三箭,這三箭首尾相接幾無縫隙,眨眼間便已到眼前。

許嘯森大喝一聲:“好箭法!”雙腳一分,右腳猝然踩在圓木,長逾一丈的木頭竟呼的一聲立在身前,三支飛箭咚咚咚射透圓木,終也未傷及許嘯森。

李破天心下一沉,對面之人功力深厚,遠攻傷不到他分毫,當機立斷背起長弓,使槍撐在冰面身子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便要飛出湖面。

此時許嘯森距他已不足二十丈,又豈能容他逃了?單腳一勾踢起圓木,繃緊腳面一腳踢出。那圓木飛在半空呼嘯旋轉,一瞬便已落在李破天落地之處,恰好撞在長槍支地之時。李破天一聲低吼,身子仰面墜下,奮力翻身單手一拍,復又借力彈起。

許嘯森幾個滑行便欺身殺到,一聲怒吼:“嚐嚐本將的重鐧!”雙鐧一上一下重擊而去。

李破天身形未穩,這兩鐧各三十六斤,一旦沾上這一身的骨頭豈不寸斷成渣?

連忙提氣大呼一聲:“來得好!”身形急退、身子一轉,奮力甩起長槍使了個撩陰槍以長擊短。

許嘯森見一擊不中,李破天單手掄槍如風掃來,急收重鐧為十字絞,意圖架住來槍將其磕飛。

李破天卻輕喝一聲忽地將長槍收回,許嘯森架了個空轉眼已與李破天拉開丈餘。

李破天輕輕一笑,暗道我長你短便是要穩紮穩打,雙手握緊長槍當頭便刺。槍頭如大蟒探頭一槍快似一槍,許嘯森重鐧較短近不得身,也只好閃避格擋,一時間叮叮鏘鏘好似爆豆,兩人鬥得不可開交。

冰湖之上逃兵已然所剩無幾,鄭子瞻見長槍殘影重重,將許嘯森困在其中令他無法自拔,不由失聲道:“將軍,子瞻助你!”

“誰也不許出手助我,否則軍法處置,他若要逃亂箭射死!”

鄭子瞻聽他尚能如此言語稍稍放下心來,吩咐左右道:“我看這些個叛軍大多是些百姓,莫要妄加殺戮,生擒便是了。”

再看許嘯森,雙鐧漸漸舞出幻影,與長槍數次相碰恍如天雷地火般猛烈。冰湖上下龍吟大作,好似冰下當真潛著巨龍,隨刻便要破冰飛出一般。李破天臉色愈加凝重,長槍不似方才迅猛,反倒數次閃避許嘯森手中重鐧。

鄭子瞻微微一笑,自語道:“許將軍天生神力,可敢與他正面相抗的,你李破天也算是個人物。”

李破天也曾自詡天生神力,此番拼鬥好勝心起,乃是有意與許嘯森角力。只是他身高七尺五寸,許嘯森則高逾八尺七寸,膀大腰圓,身子較他粗了兩圈。

這一碰之下後悔晚矣,雙臂痠麻高下立判,那許嘯森愈戰愈勇,一臉狂喜之色。若是快攻點刺興許還有勝算,不過錯走了強拼的昏招,那長槍遲早要遠走高飛。想到此處李破天步步後退,緩緩靠近岸邊,想要趁機逃了。

許嘯森佔了上風,嘴角一歪出言譏諷道:“我看你莫姓要再姓李,隨本將姓許好了!”

李破天聽了惱羞成怒,避過重鐧趁勢奮力跳起,一臉猙獰,喝道:“可敢硬接我這記撼山槍!”

許嘯森正在興頭之上,大叫一聲:“好!”

此時叛軍已悉數捉住,幾千大軍站在一側觀戰。只見李破天長槍極快砸下,在許嘯森雙鐧之上猛然炸響。這一聲委實太大,在冰湖之上蔓延開來。

眾人更是來不及捂耳,翁鳴之聲刺痛耳鼓。許嘯森腳下厚冰隨即發出一聲喀拉爆響,竟顯出七八丈長裂痕。那大槍長杆抖出殘影,呼的一聲彈上高空。

“好!”兵士轟然喝彩。

許嘯森正在得意之時,李破天卻無了蹤影。

鄭子瞻看得真切,原是李破天有意丟了大槍,墜地之後猛然抽劍,身子一矮迅疾斜刺而出,呼吸之間便刺到許嘯森肋部,趕忙大叫道:“將軍當心!”

許嘯森這才發覺李破天長劍已至,再要回鐧已是不及,只好晃動身軀避開要害。這一劍來勢之快幾不可見,嚓地一聲刺入甲冑縫隙入肉半尺。

許嘯森吃痛一聲怒吼,飛起一腳正中李破天左臂將他踢飛一丈有餘,而後右臂奮力丟擲重鐧,如流星一般撞在李破天胸前,將他自半空擊落,仰面重重摔在冰面之上。

饒是重甲護身,許嘯森發狠之後兩記重擊足有千斤,令李破眼前一片昏地暗。非但左臂骨斷裂,便是五臟六腑也好似全數移位,待要起身之時只覺喉頭髮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大攤血之後便即昏死。

鄭子瞻大叫軍醫,奔到許嘯森前將其扶住,急道:“將軍,可傷到要緊之處?”

許嘯森紫黑麵膛驟然發白,看著尚在顫動的劍柄喘息道:“無礙!只是皮肉之傷,莫要管我,速將敗兵收攏,再將敵營之中細細搜尋,尤其是書信等物。除了生擒李破天,聖上還要咱們揪出背後之人!”

此時軍醫已到,將許嘯森平平放倒,拔開甲冑細細檢視之後道:“將軍吉人自有天相,此劍並未傷及臟器,不過此地不宜拔劍,不如回近處醫館較為穩妥。”

鄭子瞻連忙點了三百兵士,命人尋來馬車,護送許嘯森去城中醫館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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