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八郎只覺額頭漲鼓難耐,脫口問道:“我這頭上可是又多了一顆頭?”

天九一笑:“頂多算是半個。”

“想不到你的武功倒比那日病殃殃的勞什子公子強得多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在下乃是勝意門下弟子洛八郎,敢問閣下可是此間主人?”洛八郎伸手輕輕摸了摸肉包便已是齜牙咧嘴。

天九見了冷冷道:“想不到你也是識時務的俊傑,你來此豈不就是向我討要此處宅子。怎地,打不過便要結交朋友?”

洛八郎也不臉紅,朗聲道:“正是如此,我娘千叮萬囑,要我在江湖之中能屈能伸,唯有如此才可活得長久。你武功較我高出三重天不止,自然要服服帖帖。”

“能將此理講得理直氣壯的我也是平生僅見,這宅子你不要了?洛九霄是你什麼人?”西北風拂過面龐,天九的酒已然醒了大半,問起話來自然也平和不少。

洛八郎怔了怔,滿腹狐疑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爹的名諱?”

“洛九霄是你家老子?我聽旁人講他曾是中原來的狀元,你……”

“那老小子……我還未出世他便逃到西洲國,臨死也未曾見過一面。還管他是什麼狀元?我娘講了,最無一用是書生,在我眼中只是個負心的漢子罷了!”

天九見他句句離不開娘,且講洛九霄乃是負心人,不由道:“如此看來,令母不僅脾性非同一般,且生得也極為不凡,若不然,令父也不會走得如此決絕。”

洛八郎緩緩起身,一臉的不解,問道:“難不成……你見過我娘?”

天九一笑:“自然是未曾見過。”

洛八郎撓撓頭,思了片刻忽地笑道:“兄臺簡直神機妙算!家母性子的確急躁,且生得便如我一般,並非一般女子的模樣。”

潘銀巧等女子聽了極為驚異,卻聽天九道:“這就奇了,你家老子如此不堪,西洲國又遠在千里之外,你為何還要來此討要宅子?況且你是如何知曉此處的?”

洛八郎面露難色,頓了頓才道:“他臨死之前寫了封密信給我娘,信中言及對不起我們母子,且那時已得罪了西洲國的東大王,自知大難臨頭這才寫信告知這處宅子的所在。要我今後早晚要來此一趟,將他的骨灰帶回中原。”

天九自他話中聽出蹊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洛八郎,你看似老實巴交,實則精明得很!你未出世他便逃了,如何知曉你的?再者去尋骨灰也不必非要奪回宅子。況且令尊死後,這處宅子自然要充了公,他定然會料到此事,怎會要你來此以身犯險?”

洛八郎眼珠一轉:“兄臺當真是錯怪我洛八郎了,我要回宅子也非強奪,而是以錢買之。只可惜你先我一手,今日前來也是要加錢要你轉於我手,也好給家父留個念想。他逃離之時我雖未出世,我孃的肚皮早已大了起來,自然知曉中原還有個孩兒。”

天九笑了笑:“你這句話講得倒是頗有些道理,我險些便信了。”

洛八郎臉色一變,怒道:“你信不信又何妨?我只問你賣還是不賣!”

天九看看眾女子:“我們已經此處當作歸宿,自然是不賣。我看你如此急切,說不定這宅子之中藏著令尊之前的財寶,也只有好好搜尋一番。”

洛八郎大驚失色脫口道:“你膽敢如此!”

“看來被我說中了!這宅子本就是我的,為何不敢?你攔得住嗎?”天九上前猝然一指點了洛八郎的穴道,令他難以動彈,抓住後脖領便往外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