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聞廣雖是表哥不假,不過兩家相距甚遠,自小也只見過五六面罷了,只知他七歲那年師承百奇老祖,藝成之後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邊西立足。

因此厲若恬對他不算熟稔,今日見他如此親近,心中反倒有所不適,敷衍道:“此事容後再說,表哥不必為此事煩憂。”

“表妹莫怕!現今我家師父便在大宛城,無論是誰,但凡惹到了你,有他老人家為盾,我們幾位兄長定然為你主持公道!就似將你擄走的馬姓小子,昨夜便慘敗我手,也算是為你出了口惡氣!”

韓聞廣臉色頗為得意,天病公子看了略有不屑之意,暗道待我根除病疾,你韓聞廣還能威風到幾時?

厲若恬眼眉一豎,失聲道:“你將他殺了?”

韓聞廣見她臉色有異,卻不知她為何如此失態,眼珠輕輕一轉:“小妹,他雖是作惡在先,師兄卻也不是嗜殺之人,昨夜只是略施懲戒,令他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厲若恬稍稍放下心來,冷冷道:“這本是我自個的事,他為何擄我三哥最是知曉,況且並未難為於我。表哥雖是好心,卻也不該胡亂出手。”

天病公子輕咳一聲:“厲小姐,我乃是江北永業莊少莊主傅小築,與韓師兄同為百奇老祖的弟子。昨夜之所以要尋那萬星劍門的弟子,乃是因他在我家產業天順易寶堂之中生事。打傷護衛不算,更是無理搶走旁人寶劍。之所以動起手來,也是因他不願歸還寶劍,還望你莫要誤會。”

厲若恬怎會不知永業莊的名號?江北四大莊位列第四,莊主傅業隆人稱無敵郎中,只是兒子不爭氣,自小患有重疾,自稱天病公子。其意便是老子雖有醫術,兒子之疾卻是天賜,無法醫治只因天命。

想罷輕輕欠身道:“原來是傅公子,原來如此……此人行事乖張,卻也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實是不願見他被人所傷,方才之語太過唐突,表哥莫要放在心上。”

韓聞廣雖是心中不快,但御劍山莊的名號委實過大,加上能拜百奇老祖為師也有厲野芒在其中穿線之功,擺手笑道:“小妹見外了,之後再見到馬少俠自當以禮相待,還請放心。”

厲若恬頷首應了,隨即與幾人道了別,招呼著程月纖出了大堂。

厲斬荒慌忙追出,一手拉住她的長辮,又呆呆地看了程月纖一眼,道:“這位姑娘是?”

程月纖昨夜便見過厲斬荒,只覺他樣貌秀美、不可方物,如今竟與自己講起話來不由神色驚慌,語無倫次道:“我……小女子,是……姓……”

厲若恬回身踢了厲斬荒一腳,斥道:“你這三丫頭,快撒手!”

厲斬荒聽了有些惱怒,正色道:“咱早便講好了,在外誰也不可喊我三丫頭!你出爾反爾!”

“誰叫你多管閒事,將他們約來對我恩人下手,當真可惡!”

“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一路千里迢迢都是為了尋你,居然還怪起我來,當真該打!”說罷佯裝要打。

程月纖見了閉眼上前擋在厲若恬身前,嬌滴滴的叫道:“三公子手下留情!”

厲斬荒見她嬌憨模樣不由抿嘴一笑,寬慰道:“姑娘莫怕,我們兄妹平時打鬧慣了,並非真要打……哎喲!”

原是厲若恬趁機一把擰住他的俊臉,惡狠狠地道:“回去之後非向爹爹告你一狀不可。辦事不利,非但斷意劍沒尋著,還險些把我也弄丟了,要他罰你三年不出莊子!”說罷才將手拿開。

厲斬荒白皙面龐之上紅暈散開也不氣惱,揉揉臉道:“這位姑娘便是昨夜你……酒醉之後帶回來的?”他故意將酒醉二字咬的極重。

厲若恬連忙說道:“酒醉一事莫要告訴爹爹!我自然也不會告你的狀!”又笑嘻嘻地道:“這是程月纖程姑娘,是他……總之今後便是咱們御劍山莊的人了,誰也不可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