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暗道不妙,將洞撥得大了一些湊過眼去看,只見文昌虎渾身是血的坐在竹椅之上,身上似粽子一般捆著藤繩。

再一細看天九大為驚駭,暗道一個慘字!文昌虎一雙眼目只剩兩個血洞,兩隻手十指盡斷,只剩薄皮相連,且襠下也是鮮血淋漓,應是被人將那話兒切了去。

天九心中洶湧,靜靜看了一會,屋內並未藏人,只是房梁之上放著四具機弩,與房門以細絲相連,若是他與鷹哥推門而入,定然會被當場射殺,根本無從閃避。

文昌虎如此慘狀天九在天罡之時見得多了,只不過那些孩子與他並不相熟,心中雖是可憐,但膽怯之念早便將此情掩蓋。

文昌虎為人良善,肯屈駕為天九療傷,於他有恩,已算是熟人。如今受此酷刑,除了追問自己的下落想不出其他緣由。因此天九心中五味雜陳,心道再要如此小心,恐怕文家父子不能見最後一面,急忙抬手出鏢將四根長絲切斷。

只聽弓弦之聲嗡嗡大作,上百根弩箭如黑雲一般射向屋門,直將一對木門射得粉碎。

天九又靜待一會,竹林內外並無動靜。應是那人對天九尚有懼怕,不敢輕易現身,又或是知道此法難以輕易殺死天九,遠遠地逃了。

天九飛身而下,怕是文昌虎不久於世,連忙對著竹林五聲鳥叫將鷹哥喚來見最後一面。

鷹哥以為平安無事,連忙從竹林中躥出,剛剛跑出二十餘步,身後勁風來襲,天九聽聲辨位知曉那人竟還隱在竹林之中,大叫一聲要遭。

只見鷹哥身後三根弩箭如電追來,噗噗噗三聲悶響,直將他推得雙腳離地,飛出丈許方才落地。

天九抬手便是十枚燕形鏢,身子疾追而去。只聽窸窣之聲傳來,那人隨即發足狂奔,一瞬便沒了蹤影。

天九心中愧疚,不由道:“鷹哥!鷹哥!萬不該喚你出林,你死的好冤!”

卻聽鷹哥發出呻吟之聲,低聲道:“誰在身後給了我三腳!痛死老子了!”

天九心下稍寬,原是鷹哥出林之時不忘揹著自己那張蛇皮,那弩箭射中蛇皮卻並未射穿,鷹哥這才覺得有人重重踢了他三腳,將他踢得飛起。

天九上前將他扶起:“文居士出了事,你快些進去……”

鷹哥見天九一臉肅然,急忙丟了寶石蛇皮奔向屋內,見文昌虎如此慘狀噗通一聲跪地大哭:“爹!爹!誰人害你!誰人如此歹毒!爹啊……”

文昌虎聽了張張口,口內空空如也,一口白牙被顆顆拔掉,舌頭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天九見了微微閉眼,喃喃道:“此人太過陰毒,若是被我追到定然加倍奉還。”

文昌虎氣若柔絲,張口無言無指的雙手卻來回擺動,不知要交代什麼。

“爹,你要做什麼?要告訴我誰人害你?”

文昌虎聽了搖搖頭,鷹哥又問:“是要我好生繼承百草谷,也做一個濟世名醫?”

文昌虎又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