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見她半張小臉可憐兮兮,天九長長的四指血印橫貫左右,且鼻口竄血、眼窩青腫,已然看不出如此妙齡的女子原本是什麼樣子。

慧真見此慘狀也不忍嘲笑,軟聲道:“他……並非峨眉派的弟子,也不知憐香惜玉,我勸你還是早些退出百草谷,速速療傷去吧。”

汐笛雙眼赤紅,咬牙道:“你是何人?為何壞我好事!”

天九冷冷道:“老子的事你少管,此時還要在此囉嗦可還是要找打?”

汐笛聽了身形不住一顫,口氣還是頗為強硬,嘶聲道:“好的很!今夜是我敗了,你留下姓名,改日再上門討教!”

天九怔了怔,雖然知曉對女子的追問原也不必答。只是天九的名號乃是天罡所賜,便是不答以後若是入了江湖,不再躲在暗處殺人,也是要有個名字混跡。

想到此處,他居然羨慕起曾衛,他雖苟活多年,終還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姓名。而他渾身上下如今可信的也只有掌根處那隻狼頭而已。

汐笛見他愣在那裡,擦乾鼻孔流出的血漬笑道:“怎麼,不敢講?還是你本便是無名的鼠輩。”

天九白了她一眼頗為不耐,抱膀不屑道:“手下敗將,除一張利口之外簡直一無是處!我本就無名,你被無名之輩打得如此悽慘,便莫要再逞強了,回家尋你祖母替你出頭便是!不過老子此後浪跡天涯,也不會在此處候著你等。”

汐笛聽了眼中流出一串淚珠,她自小在多位名師之下指點武功,加上天資聰慧,從來都是鶴立雞群、教訓旁人,何時受過半分難為?

今日之恥來得委實太過兇猛。原本打算咬牙硬撐,怎奈便是嘴上也沾不得半點便宜,憋了半晌才顫聲道:“你有膽便等著我,總有一日!咱們還會再遇,那時……”

“我勸你到那時帶張鐵臉才好!”

“你……”

汐笛接連受辱,簡直無地自容,嚶嚀一聲便要離去。

卻聽卓清師太溫聲道:“你是卓靜的孫女,老尼也當你為自己孩兒。此番不遠千里前來討要神燈照經,總也不能讓你空手而回。”

汐笛眼淚汪汪,甩開一旁四五雙扶著的手道:“卓清,你還要羞辱我嗎!”

卓清師太嘆了口氣,道:“老尼實是不願你祖母對早年之事耿耿於懷,為表清白,我將神燈照經初章交於你手。

此乃我與你祖母共同之師親筆所寫,上有她老人家的心得小注,你祖母一見便知真偽。只是初章修煉之時極為兇險,當年我以口傳授她時才誤以為我誆騙於她,險些令她走火入魔。如今她功力或許已然超過我甚多,再行修煉之時想必能參破玄機,消除多年心魔。”

說罷自袖中取出一本麻線縫製的薄本,隨後遠遠丟擲。汐笛只聽得破風之聲,書本便已然落到手中,見書皮之上寫著一行雋秀小字:神燈照經初章……凡悠手抄。

卓清師太又道:“至於其餘章節,你祖母若是有心修習,可在三年之後再去峨眉派索要,那時我派自將雙手奉送,決不食言。”

慧真等三名弟子很是疑惑,暗道明明已然大敗來敵,為何還要將神燈照經雙手奉送?

汐笛若有所思,將書收好,瞥見天九冷漠望來,眼中隨即滿是憤恨之色,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哼了一聲擰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