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知良機已到,抬手袖箭如電射出,短劍亦分刺曾衛咽喉。

曾衛一聲暴喝,右手雁翎刀掃斷兩支袖箭,左手丟擲木凳,身子翻騰飛起。

天九側頭閃過,只覺左臉生疼,卻被木凳勁風掃出幾條血痕,短劍也隨之刺空。

“且慢!”

曾衛大喝一聲,猶若巨雷,天九隻覺腦中轟鳴,不由停手。

“老夫早晚難逃一死!卻不願見你執迷不悟,再造殺生之孽!”

天九殺氣升騰,被曾衛一喝卻消了五分。

“天二,你今日必死,何須廢話!”

“既是必死,何妨可聽我一二?”

天九冷哼一聲,收劍不語。

曾衛長嘆一聲,道:“當年我殺得五十人之時,天罡將身世之軸交予我,照軸中記述,我乃開山神鐧曾長千之子,多年前家父被峨眉卓清師太所殺。

文中言之鑿鑿,將家父如何被殺,我如何被收至天罡描述極為詳盡。為此,我滿腔仇恨,尋峨眉卓清師太報仇。”

天九截口道:“卓清師太臨風覆雨劍高絕無雙,內力渾厚更是少人匹敵,你找她尋仇……”

“不錯,卓清師太武功超絕我如何是她的對手,若不是她手下容情,我早便化為一片血雨了。”

“她為何不殺你?”

“殺一人不如教化一人。”

“卓清師太果然有趣……”

曾衛頹然失色,單掌一拍木桌,青瓷酒杯未動,杯中酒卻激射而起,流入曾衛口中。

天九不為所動,雙腳微分,躬身緊繃,似要一躍而起。

“家父當年獨霸一方,做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曾衛苦笑又道:“卓清師太為江湖除害與其交手。家父大敗,竟將家母做要挾,以求活命。卓清師太大怒,誓要除去家父,未曾想他心狠如斯,將家母右臂砍去。”

天九眼眉聳動,不覺心下悽然。

“如此狠辣,倒算是個人物。”

曾衛徐徐又道:“師太無奈,假意縱家父離去,待家父轉身逃離之時,一招離心歸巢拋劍將其殺死。”

天九不語,心中似有一物堵塞,不得暢快。

曾衛沉了片刻,抬頭望了一眼,道:“卓清師太將家母收治,傷好之後家母留信悄然離去。信中言道家父雖對她不義,但她腹中卻已有曾家血脈,萬不可再受師太恩惠……”

天九慨然不已,不由道:“好……”

曾衛慘然一笑:“之後如何進入天罡,我也無從知曉。身世之軸所言斷然是不可信了。”

天九方要答話卻聽屋外腳步窸窣,正在分神之際,曾衛突地一刀劈來,勢如電閃。

天九冷笑就如預知一般疾步後撤避開,左手擲出一枚燕形鏢直奔曾衛左臂。

曾衛側身閃過,天九趁機欺身而入,短劍暴漲一尺卻成了三尺長劍直刺咽喉。

曾衛一驚,雁翎刀橫斬如風,天九低頭側身,舒臂一展劍走偏鋒刺中曾衛左手腕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