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望張了張嘴。

他知道自己的辯解蒼白無力,然而,他卻依舊不能透露那個的姓名。

“是晉王嗎?”

清朗的聲音傳入陸遠望的耳中。

也傳入在座眾人的耳中。

眾人皆側目而視,便看到沈翊笑眯眯地瞧著陸遠望,彷彿不經意間吐出這個名字。

陸遠望瞳孔猛然收縮:

“不是!”

他的回答迅速,而且斬釘截鐵。

然而在座的皆非庸碌,剛剛那一瞬間,陸遠望錯愕的神情以及情緒的急轉直下……

無不說明,沈翊的猜測,

很有可能便是真相。

嗒嗒。

上首落座的秦王以指節輕敲扶手,嘴角微微一動,淡然開口道:

“何故如此猜想。”

沈翊輕咳一聲,略微整理思緒:

“東廠之行本是朝廷隱秘,若是外洩,源頭必然與朝廷有關。”

“而後我便又去想,樓蘭秘寶失竊,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時值天下將亂,秦王殿下坐擁西北鐵軍,若是能得到樓蘭秘寶,糧草輜重掣肘盡消,豈不如有神助?”

秦王淡淡瞥了沈翊一眼。

卻未出聲反駁。

沈翊則是笑了笑,繼續道:

“不過,經過忠孝山和先前的試探與觀察,我對秦王殿下的懷疑倒是祛了大半。”

“但我卻不妨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推演。”

“既能獲得樓蘭秘寶的情報,又想獲得這批財帛,還有能力在西北郡內攪動風雲,禍水東引的……這樣的人並不多。”

“最有可能的……”

“便是與西北接壤的中郡。”

“既是晉王。”

陸遠望怔怔盯著沈翊,已然徹底愣住。

他費心隱瞞的真相。

就這麼赤裸裸地被當場揭了開來。

沈翊依舊侃侃而談:

“晉王在西北郡動手,事後若是東窗事發,大可將這一切事由推至秦王身上。”

“無論是防備疏忽,致使賊盜橫行,還是有意為之,行謀逆之舉,對於秦王殿下來說,皆是於名有害,於實有損,這一局卻是十分陰損。”

“我猜,秦王殿下……您和晉王之間的關係,應該不算好吧。”

秦王瞥了一眼沈翊:

“很糟。”

“京畿調配的輜重糧草補給軍資,皆要過中郡入西北,晉王多有剋扣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