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急急趕至謝小樓身邊,遙望遠處,沈翊的身影已然渺渺不見蹤跡。

他沉默半晌,緩緩道:

“謝小樓,我會將此事一五一十呈報指揮使大人,你之所為,大人自有決斷。”

謝小樓一手拎起地上的銀槍。

隨手挽了個槍花,淡淡道:

“隨便你。”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

定北侯府的客人,既是全身而來,謝小樓定要其全身而退。

這是謝小樓的理念。

……

另一邊。

沈翊身形如電如影,在叢林間縱躍騰挪,一刻不停歇地運轉電光神行,疾掠而過。

他的身體正在維持著超強負荷運轉,試圖從周身榨乾每一滴氣力。

只為確保能夠逃出青龍使的追蹤。

他足足奔逃了接近兩個時辰。

此刻已是月明星稀的深夜,叢林漆黑寂靜,偶有流水潺潺之聲,隱約傳來。

沈翊的身體終究是到了極限。

一個踉蹌便從空中栽倒下來,撲通一聲砸在地上,短暫地沒了聲息。

沈翊深刻體會到了。

什麼叫在哪裡栽倒,就在哪裡歇一會兒。

野草鋪成的草地,好像一張柔軟的大床,讓沈翊的身形深深陷了下去。

他呈大字型的舒展開,仰面平躺。

他此刻的身體狀態極其糟糕,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痠痛。

先是不顧經脈定型的弊端,強行踏破先天,刀斬王千修,浴血突破鎮撫司的玄衣的包圍。

後又以初入先天的修為,硬接外罡境天驕,鎮撫司四相青龍使的兩劍。

經脈的負荷和創傷已經積累到了極限,此刻他的經脈就像佈滿裂痕的玻璃器皿。

若是短期內再度強運真氣。

那他周身的經脈極有可能崩壞盡毀,到了那時候,便是神仙也難救回來了。

而他的肉身,周身多處肌肉也有損傷,更是因為長時間維持電光神行的狀態,大量消耗氣血,導致此刻的四肢百骸痠痛異常,竟是連一絲一毫的力氣也沒有了。

沈翊大口呼吸。

回想著剛剛在城門處的驚險一幕,頓生一種絕處逢生的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