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收到燕裕的電話之後,便去人事部調出了葉筠的檔案資料,仔細地審閱起來。

佐官,擁有法寶璇光尺、琉璃燈、紅塵百世圖等,但主要還是使用璇光尺替龍驤戰隊施加防護。原因自然是佐官在攻擊性上遠遠不如劍仙和法修,防禦、牽制和輔助才是軍府給他們的期望和定位。

到了築基境化府階,防禦型的璇光尺變得極其尷尬,反而是牽制和輔助類的法寶更加吃香,因此燕裕要讓葉筠轉型為陣法師,其實也就是從防禦這條賽道往鄰近賽道轉型,從動機上當然是完全能理解的事情。

唯一的問題是,葉筠是否適合成為陣法師?

如今陸國的修行體系之中,並沒有“陣法師”這個職業。以往在秘境裡並非沒有拿到陣法相關的典籍,但大多極其晦澀艱深,比其他國家的同類理論還要更加難懂——打個比方,就像是將量子力學教材給一個完全沒有理科基礎的人,能學懂那就是奇才了。

真正在這方面有所突破,還要歸功於上次燕裕和安娜陪同梅映雪,跑到歐洲去收集了裹屍布結界的資料資訊,再反過來以他山之石進行攻玉,終於在這方面有所深入,建立起了一部分的理論體系。

也就是說,這是一條最近才成型的嶄新賽道。若是葉筠能成功走上這條道路,短期之內根本無人與其競爭,而長期……陣法是非常吃經驗的行業,陸國將來只會將更多的陣法任務交給她,正如現在倚重第一批入學的頂尖修士那樣。

再次看過葉筠所有的戰鬥記錄檔案,梅映雪便確認她是一個極其認真細緻的人,很少會犯那種因為粗心不慎而導致的錯誤。然而除此之外,修行資質、反應速度、戰略大局觀……雖然不算差,卻也沒有優秀到能被稱為“長處”的地步。

這種特別細心又沒其他優點的女人,早在靈氣復甦來臨之前,社會層面對其就有一個廣泛的稱呼,叫做“考編奇才”。

仔細想想,學習陣法和準備考編也差不多,都是需要死記硬背大量的知識點,然後進行反覆的機械練習。唯一的差異在於,學習陣法知識對佈陣至關重要,而準備考編的知識對編制工作屁用沒有,純屬人為的設定門檻。

葉筠……

梅映雪將資料放在一旁,心想這個人說不定真的適合成為陣法師呢。

當然,雖然有執劍人幫忙疏通關係,但按程式還是需要進行上報審批才行。梅映雪不會點明這是燕裕的要求,但內部絕不缺少情報靈通的傢伙,肯定有人會猜到是燕裕的意思——所以倒也無所謂了。

另一邊,燕裕剛剛打完電話,轉過身來:

“搞定了,接下來就等梅老師的通知……”

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葉筠抓住衣領,一把就給拉倒在床上。

擁吻。

不同於周紅羽的蠻勁,李明湖的溫柔,葉筠的吻是又鹹又溼的——唇齒間滿是殘留的酒液和淚水。

但也是香氣四溢的酒液和淚水。

基地裡提供給修士的酒,質量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是哪怕滴在地上也有老酒蟲願意去舔的極品好酒。至於美少女的淚水……口感上確實不咋的,又鹹又苦,但若是回想起葉筠那梨花帶雨、哀婉鳴泣的俏臉,不知為何居然感覺別有一番風味。

讓女人笑出聲來可太簡單了,隨便網上找個超搞笑的段子都能做到;但讓女人為自己掉下眼淚,又愛又恨又割捨不下,一般的男人能做的到嗎?

葉筠卻不知燕裕心中所想,否則定然要給他邦邦幾拳,管叫他臉上開花。

她此時只是忘我地和燕裕糾纏,彷彿要將過去在龍驤戰隊裡的怨氣,盡數在對方身上發洩出來。

良久,兩人才緩緩分離,同時仰躺在床上喘氣,雙手還互相牽在一起。

“剛才……跟你平時的風格不像呢。”燕裕忽然問道,“我說,葉筠啊,你其實在龍驤戰隊裡,過得很不開心對吧?”

“那當然老不開心了。”葉筠說道。

“京爺那種性格的人,給他當副手簡直就是遭罪。”燕裕銳評說道,“怪不得你壓力這麼大。”

“都快給我整抑鬱了。”葉筠說道。

“人還是要學會表達啊。”燕裕忽然有些心疼她,“不爽了就得說出來,不能憋在心裡。你越不說,大家越心安理得,下次越是把活繼續丟給你。”

“我嘴笨,不會表達。”葉筠說道。

“你哪裡嘴笨了?”燕裕皺眉說道,“我這說一句你就捧哏一句,你不是很能說的嗎?”

“喜歡你才給你捧的。”葉筠笑眯眯地說道,“不喜歡你,那都懶得理你。”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受寵若驚?”燕裕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