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白霧重新敞開,曲非煙拿著空盤子出來,走向前面廂房。

白衣人施展鬼魅輕功,悄無聲息跟在她的身後,身形閃動間,不停地從各種角落陰影,乃至廊柱樹木間切換,卻是卡住曲非煙視線死角,讓她毫無所覺。

曲非煙進入房中,正好此時有名弟子喊她,順勢就把手中木盤放置桌上,跟著那名弟子往外行去。

白衣人正在一處廊柱後面,從視窗看到此情景,頓時瞳孔一縮,因為木盤下面,卻是被壓著一塊黑呼呼的東西,正是那入陣用的玄鐵令牌。

白衣人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這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對,但他今日敢來此處,就是因為姜義不在。

至於其他,除了那有些詭異的陣法白霧,他自忖都有辦法應對。

想到此處,白衣人沒有猶豫,身形晃動間直接從視窗進入屋內,隨即腳下一點瞬間如彈簧般再次返回,木盤下的令牌已到手中。

來到白霧之前,白衣人試著舉起玄鐵令牌一晃。

果然,霧氣亦如之前敞開一條長僅是十幾步的通道,清晰可見裡面情景,卻是一間雅緻精巧的小院。

白衣人身形一閃,腳未落地,直接落到小院門前。

轉身看去,白衣人臉色頓變,只見眼前哪有什麼白霧,外面院落,遠處房屋燈火看得一清二楚,地面卻只是幾株矮樹些許花卉而已。

“這不可能,難道真的是什麼陣法?”

白衣人心態頓變,他素來行事小心,此次前來,就是趁著姜義外出,才敢進入道場,而眼下這情況明顯超出他所預留。

轉身看向小院,灰磚院牆僅有人高,輕易就能看到裡面,一間精緻小舍就在院中,溫馨燭火從紙窗中映出,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場景,卻讓他感覺蘊含莫大危機。

但此時退出,他卻又不肯,畢竟如此機會,失不在來。

就如他教導徒弟所言,行刺客之事,一定要尋準時機,一擊而致。

身形一展,如枯葉般輕緩飄落院中。

戒備中緩步上前,伸手推向房門。

正在此時,突然腦後一寒,白衣人察覺不對,身形瞬間一幻,化作七八個殘影,其輕功之高不言而喻。

然而那股寒意一直僅追腦後,任他如何挪動,卻無半點減輕,顯然襲擊之人輕功絕不在其下,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這樣下去不對,白衣人心中先機已失,如若繼續逃遁,必然會暴露更多破綻,

於是兵行險著,趁著轉折到一處石臺處,身體猛地一個前撲,趁勢拔出一柄軟劍往後撩去,竟欲以傷換傷意圖搶回先機。

“叮!”

白衣人手中軟劍如被擊中要害的毒蛇一般,失勢亂擺,一股如針般的尖銳勁氣逆劍而上,直攻心脈,頓時悶哼一聲,疾退幾步。

抬眼看去,只見夜色下一道身影站在院中,身體有殘,僅剩的一隻手臂上捏著一枚繡花針,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你是何人?”白衣人忍不住驚撥出聲,此人有如此武功,居然從未出現在情報中,如何讓他不驚奇。

東方不敗並未答話,衝著小舍房門恭敬行禮。

“主母,來人輕功極高,應屬魔門補天一脈,但內功之中魔道心法又摻有佛門修為,當今天下間僅有石之軒一人。”

白衣人,不,石之軒面色一變,自己的情報居然被瞭解得一清二楚,而且對方如此態度,定是有十足把握拿捏自己。

不過裡面之人,定是自己目標無疑,以獨臂人如此武功,能讓他行奴僕之事,也只有那人了。

想到此處,石之軒心中一橫,手中軟劍擲向對面獨臂人,一拍面前石臺,身形借勢猛地向房門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