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

膳廳,四口人在一張餐桌上坐著,飯菜早已端上,噴香的氣味伴隨著熱乎乎的白煙氤氳擴散,早已讓人食指大動。

不過,在場的所有人,卻無一個人敢動筷的。

孩子與女人時不時地偷瞄男人,

八月底,正是天氣最炎熱的時候。

可這個男人,在家卻依然穿得整齊利索,一絲不苟。

端正挺直的背,不苟言笑的臉,他光是坐在那,便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女兒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老爺,要不咱別等大郎了吧?小妹肚子都響了。”

“不行!”

樊蘭不容分說道:“一家人吃飯就是要整整齊齊的……”

他說話的時候,門外激動萬分的闖進一道身影。

“買到了,我買到了!”

青年激動萬分揮舞著手裡的報紙。

“你做什麼去了?”樊蘭冷冰冰的目光投來。

青年卻仍舊沉浸在激動之中,手舞足蹈,完全沒有看到母親眼神的暗示。

“當然是買《長安報》去了,爹,娘,我跟你們說,這一次詩魔大人寫的小說真是絕了,我猜啊,不久後必然發生層次躍遷,說不定能鎮國……”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終於還是注意到了母親的嘆息,父親越發陰沉的臉。

……

這頓飯終於還是開吃了。

放下乾乾淨淨的飯碗,樊蘭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委屈不已的兒子。

“記住了,家規三十遍,敢少抄一個字我就把你吊起來抽。”

說罷,樊蘭一把抓起桌上的報紙,眉頭緊蹙,“天天就知道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轉身就走,青年欲語還休,最終還是閉嘴了。

女人看了一眼,終於還是心疼,偷偷端起一碗雞蛋羹跑去喂兒子。

“你說你也是,你不知道你爹是大理寺少卿嗎?這段時間李講與他們都鬧成啥樣了,你居然還敢帶他的東西回家,真是欠揍。”

青年揉了揉皮開肉綻的屁股,笑比哭還要難看。

“那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好文章過不去啊,娘,李鎮國的作品那麼好,我不看豈不是要被人家甩在身後了?”

母親啞口無言,最終只能挖下一大勺雞蛋,塞進兒子嘴裡。

“吃還堵不上你嘴。”

——

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