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梅恩蘭人都沉浸在一種複雜的情緒中,第一任由自己選出的總理就要上臺了。

嚮往,惶恐,不知所措……太多的感覺在心中交織,淡淡的,就像是用天鵝的腹羽在輕輕的刮划著心房,又像是潛在海水裡仰望著海面的陽光。

“自由”這個詞語並沒有很清晰的出現在人們的心裡,但卻能像空氣一樣時刻不停的感覺到。人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卻非常的心曠神怡,猶如站在空曠的草原上,一望無際的藍天,清馨的空氣。

可是他們卻又有一點點的不捨。因為那位來了梅恩蘭僅僅一年多的大公儲殿下就要離開了。這位殿下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給梅恩蘭、梅恩蘭人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帶給他們從未想過的美好生活。不管是土生土長的老梅恩蘭人,還是在從大陸各地移居而來的新梅恩蘭人,都親切的稱呼大公儲為“我們的殿下”。

這些不識字的平民在總理選舉的時候,愣是找人在自己的選票上寫上大公儲的名字,以至於在維克多沒有參加競選的情況下,票數卻是第一。

面對這樣的事情,排名第二、最後當選總理的梅朗先生也只能報以微笑了。

雖然現在梅朗夫婦在梅恩蘭剛剛形成的社交界裡已經是風生水起了,但這位名叫聖 梅朗的中年男人的臉上依然時刻帶著謙虛和善的微笑,即使自己的當選是那麼的突然和不可思議。

這位前堪布利基大學的哲學教授,從印花稅的提出開始就非常關注大公儲的訊息。並曾當眾說過“漢諾威大公儲是一千年來最聰明,最有學識的天才”。當在報紙上看到了梅恩蘭獨立並準備成立自治政府的訊息的時候,身為梅恩蘭人的他毅然辭去了教授的職務回到了故鄉。

人生就是這樣,以為自己將會在大學教授的職務上終老一生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時的衝動,卻會有執掌一方,為一國元首的一天。

所以,在就職和效忠儀式上,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也眼眶發紅,聲音哽咽起來。

“我一定不會辜負殿下的託付,一定會把梅恩蘭建設的更加美麗富饒。”他看著眼前還只能用男孩來形容的大公儲,語氣堅定的說道。

作為漢諾威大公代表的維克多微笑著說道“不,您錯了,梅朗先生。您不該辜負的是把您選出領導他們的梅恩蘭的百姓。”

……

天空漸漸的暗淡下來,更加顯得這棟白色的大理石建築的燈火輝煌。不管是花園裡,小道旁架子上的火把,還是從窗戶裡透出的燈光,都變得越來越明亮起來。

歡快的舞曲,攢動的人頭都在表明這裡正在舉辦著一場盛大的晚會。

這棟白色的建築便是剛剛建成的總理官邸。

梅朗總理的家在本地並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他出生於一個小鄉紳的家庭,相對他的太太來說門第小了一些。作為一個沒落的小貴族出身的梅朗太太雖然家裡並不富裕,但依然接受了較為完整的貴族教育。

在半路出家的維克多眼裡這位長相併不花容玉貌的中年婦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並不遜色於那些男爵夫人,子爵小姐們。但是總會有一些人背地裡稱呼她為鄉巴佬。

當然,那是以前的事了,在她的丈夫當選為梅恩蘭的第一任總理後,就再沒有人這麼叫過了。她的周圍總是圍繞著一些阿諛逢迎的夫人小姐們,就像現在一樣。

不管總理官邸此時進行的交際晚會場面有多大,來賓還是被分成了若干的小圈子。這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並不是以主人的意願而分開的。當然,沒有人會說這樣不好,因為你可以選擇任何一個小圈子加入,當對話題不感興趣時,又可以轉過身加入另一個圈子裡。

此時最大的三個圈子裡,就有一個是以梅朗夫人為中心的。這位婦人十分得體的坐在沙發上,像磁石一樣吸引了這裡大部分的女士,其中也包括一些愛湊熱鬧的年輕小夥子。他們或站或坐,你一言我一語的讓話題持續下去。

另一個圈子當然是以那位剛剛上任的男主人為中心的,布漢梅三地的議員們,紳士們是這裡的主角,話題也是一些政治經濟方面的內容。

非常奇怪的是,另有一個圈子完全超過了今天的兩位主人,成為晚會上最吸引人的地方。

但視線越過重重的人牆來到中心時,就不會覺得這是什麼意外了。如果連千嬌百媚的伊麗莎白公主和海倫小姐都無法吸引人光顧她們的圈子,那就是很不正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