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她頭上的第三把火苗,勢頭稍旺、顏色也更紅些,讓她不至於沒有一點‘人氣兒’;

但第三把火中仍翻湧著一股灰粉色,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危機。

此時正值午後,天氣溼悶,街上不少人已穿起了短袖。

唯獨付清好覺得冷,出門前還披了件外套,哪怕這樣她的雙手仍是涼涼的。

她只以為是自己感冒了怕風吹,卻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遠沒有生病那麼簡單。

虞妗妗視線轉了一圈,將攥了許久的右掌對著付清好攤開,裡面躺著枚菊花面朝上的硬幣。

“你現在就如我手中的硬幣。”她說:“通身上下、五臟六腑都被陰氣侵蝕,以你現在的情況,寺廟門外沾了些許香火的符包是根本護不住你的。”

“若無轉機,三日之內你必死無疑。”

聽到這兒,付清好終於忍不住了。

她板著臉站起身:“小姑娘,說瞎話也得知道個輕重,張口閉口說別人要倒黴要橫死,你已經冒犯到我了!”

“我在天辰寺門外相了兩個師傅,人家都說我最近事事都順,會心想事成!其中一位可是正兒八經的道家士!”

她到底沒說什麼重話,想了想摸出兩張廟裡換的香火錢,塞進了桌上的‘功德箱’裡。

“這是算命錢!”

說完,付清好起身就要走。

“等等。”虞妗妗叫住了她,扭頭對一旁沒搞懂狀況的西裝男道:“你給她留個聯絡方式。”

“嗯?”西裝男愣了下又點頭,撕了半張草紙把自己的名字、電話號碼寫上。

剛寫完放筆,虞妗妗便伸手拿走草紙。

她手中捏著一張不知何時從腳邊的包裡摸出的黃符紙,上頭畫著看不懂的咒。

把符紙折了兩下又包裹在草紙中,她遞給付清好。

“這個你拿去。”

虞妗妗微抬下頜,矜驕道:“儘管你不相信我說的,但你既付了錢,我就不能佔你便宜不幹事,這張符可以幫你擋上一劫。”

“如果你改變想法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付清好正值氣頭上,見狀啼笑皆非,“小姑娘,你還演上癮了?”

她本不想要這勞什子符,但想到這小孩兒雖討厭,但也可憐,自己不能因為生氣就對拐賣人口置之不理,這拐賣販子的電話號碼交給警察說不定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麼想著,付清好氣鼓鼓地從西裝男手裡扯走草紙包,臨走前還瞪了他一眼。

死人販子!

西裝男:……?

“她瞪我幹嘛?”

正嘀咕著,只聽‘吧嗒’一聲,一灘鳥糞從天而降砸落在他腳尖。

這對尋常人來說是無比倒黴的事情,可男人卻抬頭看了眼飛走的麻雀,蹲身拿紙巾去擦拭時語氣頗為意外:

“沒砸衣服上?看來今天運氣還不錯。”

還沒走遠的付清好聞言,加快了離開的腳步:‘……這人販子的精神怕也不太正常!’

“喂。”攤位上的虞妗妗淺淺打了個哈欠,舒展了下筋骨後站起身:“我餓了,回去吃飯。”

“說過好幾遍了,我叫祝檀湘。”男人一字一頓,一邊用酒精棉擦手一邊無奈道:“您什麼時候能記住我的名字?”

虞妗妗聽到了,只是盯著他眨了下眼,而後移開視線,揣著手站在樹蔭下發呆。

祝檀湘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收拾起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