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想要知道關於她更多的事情,想要深究她所有的秘密。

求知慾昂揚,諾亞感到自己的心情正前所未有的澎湃,他有很多情感需要書法,許多疑惑需要解答,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他希望花尋為自己解答。他希望她是發自內心的願意這樣做。他希望他們在追尋答案的過程中總是安全的、愉快的。

當然,花尋也可以不願意,他總會有別的方法得到自己的答案,或許會給他自己帶來一些小麻煩,但如果得到的結果豐厚,那冒一點風險又有什麼關系呢?

然而說到底,他還是希望這一切能愉快的發生。

花尋還在思考。諾亞感受到一些濃稠的東西,像是墨水或者汙泥,滴落到自己的唯二純潔的翅膀上。他知道自己的資訊素可能有些過於活躍,這份不合時宜的活躍已經激起了一些個體的警惕。蜂王的承載體鎮定又平靜的坐在花尋的旁邊,他雙目看向遠處,看起來正在認真放鬆。

這並不是一個擅長戰鬥的個體,全身擬態人類的模式讓他的行動力大打折扣,但諾亞相信他絕不是對於沖突束手無策的個體。

高尚的和平與混沌的戰爭,諾亞無意挑動其中的界限,當蜂族變得混沌,摧毀秩序就會變成一件過於簡單的事情,沒有任何個體能夠與一個族群為敵。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

直到人類說:“你的條件非常豐厚,諾亞,雖然這樣說起來可能會讓你覺得我們達成合意十分輕易,但是我還是要說,其實我對跟你合作還挺心動的。”

......並不輕易。

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在天使的臉上緩慢地聚起,他在這一刻好像真的放鬆下來,說:“那,可以告訴我你現在還有什麼顧慮嗎?我向你保證,在我們合作的這段時間,我會非常慎重的對待你,不會再出現任何讓你感到不適的舉動。”

“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恐怕你會太得意的。”她看向承載體:“而且我其實正在陪我的朋友到處走走,現在處理工作的事情就像是在加班一樣。我決定等這一切結束之後再和你交涉。”

“當然可以。”諾亞說:“那我們明天見,可以嗎?”

不行,明天還要上班。

那後天?

後天也不行,後天也要上班。

......那下班之後呢?

下班之後也不行下班之後在做這樣的事情像是在加班。

諾亞:......

他感到自己的牙齒有點癢,尤其是當花尋笑眯眯的為難人的時候。他意識到這是記仇的人類正在報之前的一箭之仇,明明是故意為難,但是因為這樣的舉動,他們兩個人之間好像莫名的出現了一些親暱。

“......那好吧。”諾亞妥協了:“現在我除了聽從你的安排,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我會等待你的聯系,但是答應我,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

花尋:“我會的,在我聯系你之前,我們只要繼續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

“我認為這樣的決定並不明智。”承載體說。

在於諾亞分別之後,兩個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安排上——找個合適的地方打一架、不是,是讓承載體作為考官來檢驗一下人類現階段的教學成果。

人外的沖突就像人類的打羽毛球一樣,羽毛球場地大部分時候都要提前預約,像花尋和承載體這樣突然心血來潮想打羽毛球的,暫時沒有空餘的訓練場可以使用。

但可以等位。

有人快打完了,之後的訓練場沒有新的預約了。

在等待場地的時候,承載體突然開口。他非常認真的看向花尋:“你明知道他對於懷有惡意,你不是他的對手,但你對此毫不在意——放任敵人是自尋死路,我想你應當是明確這一點的。”

花尋:“是的,我知道這一點,不過我們對於惡意的判斷可能有點小小的出入。”

承載體沒有說話。

變形蟲擬態出來的眼睛並不能傳達太多的情緒,漆黑如同深淵,他看了花尋一會兒,但人類並不是他的蜂族同胞,她不能感受到、也沒有義務對於蜂王突如其來的情緒做出什麼回應。

......讓人有點憋悶。

“我明白了。”承載體說:“我不贊同你的決定,並且不會改變主意,必要時刻,我會提前排除危險。”

“如果你執意如此。”他站起來。

承載體拉住人類的手腕:“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訓練場地清理完成。

承載體和人類進入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