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你可以享受賭局(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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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你可以享受賭局
人在無語的時候可能會笑一下, 所以雖然不合時宜,但是花尋還是沒忍住,在那些黑色的管線如同蛇一樣順著腳踝爬上來的時候, 在這種微妙的不適之中笑了一下。
她感到那只有一圈藍色熒光的眼睛似乎掃了她一眼, 機械蛇人問她:“很可笑?”
那倒不是。”花尋聲音充滿了認命的疲憊,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只是我們這個種族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發笑, 這種時候笑容和快樂的心情沒有關聯, 但是笑一下能夠讓人以更加樂觀的心態面對艱難險阻, 這種行為既表達了我們笑對命運勇敢不屈的堅強品質, 也展現出我們對命運無常和自身過於倒黴這件事情的深深無奈和悲憤。”
無人應答。
只有管線在她身上緩慢爬升的時候發出的細微聲響,以及機械蛇人本身機械的部分執行時發出的嗡鳴。他好像遮蔽了人類長篇大論的解釋,對此毫無興趣。
算了,花尋單方面決定不計較他沒有禮貌無視他人的行為,畢竟他有一半已經變成機械了,可能早就已經喪失了一些幽默感沒有嘲笑機械造物幽默感的意思)。現在花尋唯一對他的期待就是希望這位歹徒還能保留一些基本的道德品質和素養,不要突然兇性大發大開殺戒。
重新回到這片海域的時候她就立刻想起來一些事情,比如她曾經來過此地,比如在離開之後,關於此地的記憶好像都會模糊, 甚至消失。她在剛剛清醒的時候心中還非常急迫的想要完成什麼事情,但是這種急迫的心情隨著清醒的時間變長,好像就沒有那麼緊急了。
就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場真實的夢一樣。
......她把弗雷德裡希的事情忘記了。
歌利亞說就算忘記了也不要太自責,但是怎麼可能呢?生死攸關的時候, 她是唯一能夠離開此地的知情人士, 但她卻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什麼都沒有做。
管線像是根系,縱橫交錯的纏縛住四肢和軀體, 卻沒有給人造成更多的痛苦。當這些電子根系爬上她的脖頸時,花尋本能的抬起頭,盡可能的逃避被扼住咽喉的命運。
人在命門被他人拿住的時候總會産生一些恐慌,驚恐之下會讓他們忽略一些重要的東西,比如現在,花尋只想著盡可能的去逃避被根系絞死,卻忽略了有別於管線的觸感已經先一步來到了她的脖頸上。
冰涼,光滑,間斷略顯堅硬的部分不像是指甲更像是某種鱗片。
等她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那隻手已經輕輕握住了她的脖子。
比起掌控的動作更像是輕輕的接觸。
花尋哽住了。
她僵在仰著頭的動作上,不敢動,緊張的狀態下感官也會變得更加靈敏,她感到那隻明顯要比環境更加低溫的手正在劃過摩挲她的頸側,最後停頓下來,用輕微的力量按在她的頸動脈上。
“這裡在跳動。”蛇人說:“這看起來像是某種傳動。在你的身體當中也有核心或者泵嗎?”
那隻藍色的眼睛正在打量她,這讓花尋産生了一種像是正在被掃描的錯覺,她嘗試去忽略這種異樣。慌亂之中他和蛇人的眼睛對視了一秒。
本身的那隻眼睛,琥珀金色,並不那麼明亮,甚至在存在感過強的機械眼的對比下顯得過於暗淡。
......瞎的嗎?
她忍不住想。
大腦緊張的時候就會注意力亂飛,就像考試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播放奇怪的歌曲,而且能夠對話就會降低敵人恐怖的程度蛇人說的這還是一個問句說明他對她還是有點興趣的),花尋感到自己好像有點流汗,大腦實在不知道是僵住了還是正在高速運轉,她聽見自己回答:“我們不這樣叫。”
“你們?”
“對,我不是單一特殊個體,我也是在種群當中長大的,種群有自己的歷史文化習俗。我是一個人類,目前還沒有看到其他的同類,雖然希望比較渺茫,但是我還是希望我的同類還在宇宙的角落幸福快樂的過著普通的生活。”
那隻機械的眼睛閃了閃:“沒有意義的妄想。”
花尋:“人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啊。”
原本順著頸動脈感受血液流動的手指停下了,但並沒有從她的面板上離開。
蛇人問她:“為什麼要把生命寄託在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面,愚蠢,且沒有任何意義。”
“孱弱就想辦法變得強大,獨活就想辦法創造族群,你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幻想了一群生活在尚未被發現的角落的同類。”他嗤笑:“你是個奇怪的人類,還是說,人類就是這樣善於用幻想麻痺自己的種族。”
奇不奇怪隨便吧,花尋笑了笑沒繼續這個話題,她說:“這樣,我告訴你我的心髒、就是核心,在哪裡,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嗎?”
蛇人:“我自己也可以找到,不需要和你做交易。”
“但是你沒有見過我這樣的種族,我很容易死的,死掉之後核心也會停止跳動,如果你對我懷有好奇心,並且想要研究一下的話,我們兩個合作不是更好嗎。”花尋說:“我想知道我朋友怎麼樣了,你知道他的情況嗎?”
無人應答。
蛇人自顧自的在花尋的身上摸索,順著血液流淌的路徑,那根手指在面板上留下一些冰涼路徑,最後準確無誤地點在了她的胸口上。原本堆積在那裡的管線讓開一些,空出一小片區域,正好能讓蛇人那隻尚未被完全改裝微機械的手直接接觸。
他正在隔著肌肉骨骼,感受人類心髒的跳動。
過了一會兒,他說:“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