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達洛斯和他不同,他可能不會對於自己的外在下那麼多功夫,但是工作習慣使然,他非常注重自己身體本身的狀態,他不喜歡在身上放太多妨礙行動的小東西,但從毛發到蹄尖,所有部位的狀態一定是最適宜的。

這讓代達羅斯總是顯得非常強幹,因為他隨時都可以以最頂尖的狀態排除到他面前的障礙。

馬這種動物,流線型的強壯身軀,有力又輕盈的腿腳,好像沒有哪裡是不美觀的。可能不知不覺看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那個被注視的蹄子在花尋的視線當中輕輕點了點地。

噠噠

花尋立刻收回目光。

人在尷尬的時候通常都會假裝很忙,比如現在。

現在他們正在戴達洛斯家,準確來說是在他家的房頂,這裡被改裝成為一個訓練場,雖然這裡不足以接受人馬戰士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但平時戴達洛斯在家的時候通常會在這裡鍛煉身體。

現在它有了另一個作用。

今天是戴達洛斯老師第一天上課,兩人正在進行課前準備活動,他給了花尋一些看起來很像鎧甲零部件的東西,讓她想辦法把這些東西盡可能多的裝在身上。

這些東西像是紙片一樣沒什麼重量,有的看起來像水管,有的看起來像一半彎曲的水管,花尋沒太理解意思,於是戴達洛斯給她示範了一下。

“這是一種教學道具,把它們裝在身上。”說著,他在花尋驚訝的目光中,隨便把一段彎曲的零件掛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就像這樣,別讓它掉下去就行了,你想怎麼裝都可以。”

“你要認真觀察每一塊,用心去理解,盡可能讓它們按照你認為最舒適、最安全、最有效的方式使用。”

花尋:不是啊這樣有什麼意義啊,它只是像一個掛件一樣掛在那裡啊......

而且每一個部件有什麼作用她也完全不知道......嗚,戴達洛斯不會再公報私仇吧。

因為腦袋裡還留存著這樣的想法,在偷看別人被發現之後,花尋顯得更加繁忙了。不過這種時候繁忙也不算是壞事——她一頓完全出於本能的操作,成功的把這些零件都裝到身上了。

“很有創意。”戴達洛斯繞著她走了一圈,檢視教具的留存狀態,它們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在自助餐裡只能拿一碗然後被壘得山高的蔬菜碗一樣,並不完全是直接固定在花尋的身上,而是隻在她身上固定了一少部分,剩下的掛在被固定的這一部分上——看起來甚至像是鱗片。

因為不穩定的姿態,花尋覺得她甚至都不太敢抬手,怕這些寫東西掉下去。她問道:“這個有什麼作用呢?”

“現在沒什麼作用。”戴達洛斯說:“非要說的話......給人一些心理安慰?畢竟在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如果身上什麼也沒有,個體非常容易陷入驚慌失措的狀態之中。”

他開始和花尋拉開距離,向遠處緩步走去:“而且我必須要說,雖然我們第一節課還沒有正式開始,但你顯然沒有聽從我的指令。你沒有認真觀察,花尋,而且這些道具排列非常不科學,你花了很多時間來欣賞我的身體,下一次我希望你把這些時間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或者在更合適的時間做這件事,可以嗎?”

花尋:......她覺得自己腦殼有點冒煙。

雖然羞恥,但是她還是說:“好的......對不起。”

“沒關系,畢竟我們還沒有開始上課。”戴達洛斯說。

他已經在距離花尋最遠的地方站定了,花尋發現他們兩個現在正好處在這個場地的對角線。

戴達洛斯:“在開始上課之前,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花尋:“額,還有一個,但是這個問題和課堂內容可能沒什麼關系,能說嗎?”戴達洛斯同意了。

於是花尋抓緊時間問:“因為之前和諾亞見過面之後,我感覺你的情緒好像突然變得有點糟糕,我想知道原因——當然哦沒有強迫你回答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可以不回答,反正和我們現在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關系。”

她看見人馬頭頂的耳朵動了動。

保養得當的左前蹄敲了敲地面,戴達洛斯說:“你是故意在現在問的嗎?”

“是的。”花尋非常誠懇:“說真的我很擔心你因為情緒的問題搞我,我非常有自知之明,我經不起一點搞。”

非常誠懇。

或者說過於誠懇了。

弄得戴達洛斯有點無語。

“......我不會這樣的,這很不專業。”他嘆了口氣:“這個原因,我們可以等今天的課程結束之後再慢慢詳談,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並不是你。”

哦,那就好——雖然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太好,但是謝謝,不是我那就好。

花尋鬆了口氣,她有點慶幸的笑起來,身上掛的那堆看起來沒什麼用處的玩意叮叮當當。花尋問:“那你會對我手下留情嗎?”

“手下留情?”戴達洛斯也笑起來:“當然——不會。”

“做好準備。”他揚起前蹄:“老師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