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文森特是新入院的,雖然不是因為病理性原因入院,但是他的資訊素相比起原來確實會有一些波動,所以現階段,文森特也應該盡可能避免接觸資訊素刺激的環境。

見過易感期的文森特,現在他看起來比那個時候要平和許多,至少已經不需要再帶止咬器了,看向別人的時候也沒有那副看起來餓了很久很想吃東西的樣子。

說真的,那時候文森特真的是說不出來“人”的部分更多還是“狗”的部分更多,通常情況下,花尋覺得非人的身軀會讓這些生物給人帶來一些奇怪的親近,就像人類喜歡小貓小狗,有的時候面對非我族類的生物更容易敞開心扉,但這些家夥又有一雙理智的眼睛,當看向彼此很容易就能讓人明白,面前的生物並不是一個靈智低下的個體,而是一個擁有智慧的生物。

這個時候,他們看起來都是非常理智的。

但易感期的時候好像正好反過來了。

那雙眼睛染上了別的色彩,曾經的朋友好像變成了什麼好吃的東西,看到就會分泌口水。小狗看到喜歡的零食就會心跳加速,那個時候的文森特可能也有此類症狀,連呼吸都會得不規律起來。當目光變得偏向“獸”的時候,非人的軀體反倒“人”感重了起來。

反正花尋只能想想自己抱著一隻巨大犬的樣子,但是一點也想象不到一隻巨大犬將自己抱在懷中的樣子。

想到這個,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

那裡曾經留下過一些尖銳犬齒的咬痕,沒有刺破面板,但那些牙齒曾停留在那裡,濕熱的舌頭留下一些潮濕的溫度,在那些被牙齒碾壓出來的小小凹陷之中。

......真的挺狗的。

就是想起來還是叫人多少有點害羞。

“怎麼了?”文森特鼻子動了動,看向她:“你體溫好像升高了,沒事吧。”

“沒事。”花尋說。

這些獸人的感官真的太靈敏了。

就像在這個療養院裡,她快來月經的時候最早知道的絕對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獸人同事們。

蟒蛇獸人爬過來的時候會用尾巴纏住她的小腿,悄悄地告訴她:“花尋,你是不是快休假啦?”

然後花尋會說:“不,我沒有特殊假期,我是beta。”

蟒蛇:“好吧,但是這個時候你聞起來比平時要好吃一點哦。”

花尋:“哦?請問是什麼味道呢?”

蟒蛇:像兔子或者雞或者乳鼠。

花尋:。

懂了,就是這個時候聞起來會像一塊風味優美容易捕獵的食物,因為流血的生物總是虛弱的,而虛弱的生物總是更容易引起捕食者的捕食天性。

除了經期預告,像剛才發生這種體溫預告也時常出現。

畢竟提問作為一個生物身體健康的重要指標,無論是恆溫生物還是變溫生物,提問要是突然變化,那肯定代表什麼事情發生了——所以剛來上班的時候她的同事們一個個都像測謊儀一樣,時不時就來一句:“你的溫度變化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花尋:謝謝,把你們的靈敏幹掛用在別的事情上,不要那麼關注一個人類的身體變化,謝謝。

她沒打算把自己體溫變高的原因告訴文森特,那有點過於羞恥了,於是人類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花尋說:“你看起來好像知道的樣子,能跟我說說嗎?”

在花尋進來之前,文森特正在鍛煉身體,所以沒穿上衣,雖然三頭犬毛茸茸的,就算不穿衣服看起來也不會有赤裸感,但在人類敲門進來之後,文森特還是拍了拍手,從地上站起來,把沙發靠背上的病號服上衣套上了。

犬的體溫本來就高過人類,文森特剛剛結束熱身,稍微出了點汗,現在他們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花尋甚至能感覺到透過那層布料,犬科的高溫正在輻射過來。

人類:“額,要是你實在很熱,可以不穿這件。”

不然怪捂的。

靠近她的那個腦袋略有點震驚的瞥了她一眼。

文森特:“和衣冠不整的異性共處一室,你不介意這種事情嗎?”

啊?這有什麼好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