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人在說話的時候會加上很多手部動作,如果綁住他們的手,恐怕語言能力會下降百分之三十。花尋現在也覺得,可能加上手勢語言能力就會增強。

她用手措辭:“這不是約會,這是,這是陪玩啊。你把我想象成野馬導遊更合適啊。”

裴:“我知道啊,但是沒關系,我會把這當成約會來對待的,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來玩誒。”

不是這個!

花尋閉目了幾秒,她緩了一下:“......所以在你的理解裡難道這是什麼一日女友服務嗎?”

裴:!

裴整個狗跳了一下:“我當然不會這樣想啊!”

還是裴:“一日女友的話,我當然直接包月了!”

雖然知道面前這個影像只是聯絡影像,但是花尋還是繼續給自己的無語和怒火找到一些發洩口——她一拳捅進影像的腦袋裡,成功的給成像造成了一些幹擾。

花尋:“你少在那裡自說自話,你再這樣自己腦補我以後再也不和你說話了。雖然我非常理解你之前一直在療養院這樣的封閉環境裡,可能會對其中的一些人和事産生誤會,但是現在已經出院了就不要給我做出一副有病的樣子!”

裴:“誒怎麼這樣啊!”

還是裴。他在大驚失色之後,狗狗祟祟的探頭探腦:“那我可以因為有病再住院嗎?”

花尋:......

她切斷了聯絡。

沒救了吧!這個狗怎麼回事啊!

人類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緩和自己突然有點激動的情緒。

直到有人點了點她的肩膀。

她看過去,文森特手裡舉著一個散發寒氣的糖果架子,架子上燃燒著迷你煙花,煙花炸出去的顏色變成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向上飄,最終回歸架子。

“吃點冷的。”文森特說。

花尋:“......您什麼時候買的?”

文森特:“在你閉上眼睛專心生氣,沒有注意到雪車經過的時候。”

叔叔一隻手舉著這個糖果架,另一隻手則在檢視終端上記錄的代辦事項,超長一列,全是今天需要完成的任務。

花尋覺得完成這些東西和特種兵集訓也沒什麼區別了。

也許是人類目光當中的驚恐太過明顯,文森特看了兩眼,劃了幾下之後就把那個清單收起來,解釋道:“裴還是個精力旺盛的孩子,對於許多事情的考慮很欠妥當,今天之內想要把這些事情辦完我認為不太可能——不過我們可以挑選其中幾項比較重要的,酌情增減其他感興趣的事情,盡量趕在你們約好的時間結束,你看如何?”

花尋立刻同意了。

幸好這裡還有靠譜的成年人!不,成年狗!

然而人類感恩和逃過一劫的目光並沒有讓文森特動容,糖果架還舉在他的手中,他依然保持著遞的動作,說:“現在我想我們可以完成一項簡單的內容,你從我的手中接過一份味道不錯的食物,比如這個雪球。”

花尋:“好的。”

她雙手接過來,看著文森特在清單第一項打上已完成的標誌,然後說:“然後呢?需要再還給您嗎?”

文森特:“那倒不必。”

他說:“你可以嘗嘗味道,告訴我相關的感受,然後我們就又完成了一項內容。”

於是花尋點頭,嚴肅認真的舔了舔冰冰的糖果架,被告知吃錯了地方,讓她嘗嘗下面的煙花。

人類張嘴包住一個。

然後煙花彷彿就在腦子裡炸開了。

不是負面的炸開,而是各個感官在此時被引爆了,聯覺一旦發生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聽見顏色,摸到聲音,花尋驚奇又興奮不斷的左右看,看空氣中那些從人群當中漂浮出來的字元和圖案。

腳下的地面也不再只是地面,星球變成了某種巨大的活著的東西,才在祂身上的自己再渺小感之餘還能夠感受到被溫柔對待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