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停下。

“晚安哦。”太宰治語氣輕飄飄地說,比起祝福,更像是莫名的“詛咒”。

黑澤陣沒說話。

太宰治安靜地看著自己今晚要睡的房間,此刻後院內只有他一個人,他也懶得做出什麼表情,面無表情地走進去。

他沒脫大衣,直接倒在松軟的床上。感覺到有些硌人,他從口袋裡掏出槍放在自己身旁,自己則仰頭看向天花板。

那個叫甚爾的男人和用靶子的人,或者說教黑澤陣用槍的人不是一個人。

甚至有可能那個人已經消失不在了。

會和森首領有什麼關系嗎。

今晚那個人對森鷗外的態度值得琢磨,太直接也太...沒有絲毫的客氣。

倒像是認識很久後一點兒也不見外。

房間裡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太宰治突然坐起來,拿槍對準對面的櫃子。

一個人。

在森鷗外和黑澤陣之間絕對存在著一個神秘人。

想到神秘人,太宰治又緩緩放下槍。

或許是黑澤陣的頭發,讓他不自覺地想到了另一個人。連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出現在嘴角的笑。

他無聲地念出對方的名字。

“等你決定為自己而來的那一天。”

為自己?

太宰治伸手撫摸自己的臉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將其抹平。

他有那種東西嗎?

他將槍扔到床上,外面傳來交談聲,聲音很小,聽不到什麼有用的內容。

而後有人進了他旁邊的房間,是伏特加。

又過了一個小時,前院傳來了隔幾分鐘響起的槍聲。

是黑澤陣在練槍。

精力真是充足,太宰治腹誹了幾句,鑽進被子裡。他沒有拉住窗簾,月光透過拉門落在地上。

這個地方很像他不想承認的家。

應該說是津島修治的家。

老派、古板,讓人無法入睡,每晚都在想自殺的邊緣。

他閉上眼睛,槍聲彷彿就在耳邊,思緒仍是一片清靜。

早上四點左右,前院安靜了半個小時。

另一個房間裡伏特加的鼾聲倒是沒停,睡得是真香。太宰治睜眼,雙眼清明,絲毫沒有入睡的痕跡。

他裝上槍,動作盡可能輕地推開拉門。

冬日的天亮得很慢,只有東側的天矇矇亮,走廊的燈也亮著。

前院有個房間上了外鎖,他一進門就看到了那件房。不用直覺就知道,那裡面絕對藏了一些東西,而且絕對是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他一腳剛邁進前院,下意識皺起眉頭。

“我看到你了。”黑澤陣坐在走廊邊,看了眼那僅僅探出來一點兒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