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龍之介看出了那個口型在叫他。

“怎麼了?”

芥川銀搖了搖頭,嘴角揚起很小的弧度,很輕地靠在芥川龍之介的肩膀上,如同歸巢的候鳥。

許久沒有被小銀這麼依靠過,芥川龍之介身體一僵,深深吸了口氣,慢慢適應下來。

診所內。

威茲曼蹲下,仔細觀察了下小孩腿上的傷口,發現沒有太大問題,才站起來看向站在一側焦急看著自己的女人。

“不算嚴重,只是擦傷而已,擦擦藥就可以了。”

女人這才明顯地鬆了口氣,“那就好,太謝謝您了,芥川醫生。小山一直哭,我以為會有什麼事。”

見芥川醫生轉身拿酒精,她又氣又惱地揉了揉坐在診療床上小孩的頭,“我今早就說今天下得雪太小了,路又滑,玩滑冰鞋肯定會摔。你還不聽話,腿受傷了吧!”

小孩揉了揉哭紅的眼,一抽一抽,小聲“嗯”了聲。

威茲曼拿著鑷子和酒精棉走過來,看小孩這個樣,溫和笑了下,“等過幾天就可以玩了。”

聽醫生這麼說,小孩的抽泣聲停下,紅紅的眼睛睜開看向面前很有親和力的青年,又有想法了,“真的嗎?”

威茲曼和小孩的媽媽都被他逗笑了。

“你啊,真是不聽話。”女人嗔怒地用手指推了推小孩的頭。

威茲曼蹲下來,用鑷子夾住酒精棉,還沒說話,小孩母親已經非常熟練地抱住了小孩的身體以防他亂動。

威茲曼眼疾手快將酒精棉貼了上去。

十分鐘後。

威茲曼將紗布遞給女人,又看向一旁終於不哭的小孩,“新聞說晚上可能還會下雪,這次就好好待在家裡吧。”

女人接過去,笑著揉了揉小孩的頭,有些意外,“誒,怎麼沒有看到龍之介呢?”

威茲曼看了眼外面的天,天空已泛紫,診所裡的燈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塊圓圓的影子。

“龍之介有些事先回家了。”

“這樣啊,那就不叨擾了。”女人帶孩子走了,診所又剩下威茲曼一個人。

威茲曼眉頭皺起,看了眼手錶,“002,龍之介和小銀幾點走的?”

“有五十分鐘了。”002回。

從他們住的地方到診所來回需要一個小時了,現在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威茲曼點頭,將廢棄的醫療用具扔進專用垃圾桶裡,坐回椅子上,目光下意識落在門外。

牆上,鐘表上的指標無聲地一圈圈轉動著。威茲曼在這裡坐了二十分鐘,起來倒了杯水。

“咯吱”一聲,開門的聲音響起。

“龍之介?”威茲曼放下水杯,從屋內探出頭來。

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門口,仍是披一件黑色的大衣,目光落在威茲曼身上,“是我哦,芥川醫生。”

不是還未回來的芥川龍之介。

威茲曼將倒好的水放在太宰治面前,坐在他對面,“是受傷了嗎,還是發生什麼了?”

太宰治突然微微向前傾了一下,白色的熱霧燙在他的下巴上。他又坐回去,“不是說歡迎我嗎?”

威茲曼點頭,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昨晚002說的話有些道理,世界不一樣,經歷也不一樣的人,不能再用原來的方式去相處了,不然絕對會被當做怪人處理的。

他沒有說話。

太宰治也奇怪地安靜下來。

他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今天困在他的腦海裡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