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後,威茲曼忙讓r將琴酒放到床上,自己則是快步走到桌子旁準備取子彈的醫療工具。

r走到黑澤陣身旁,將那把槍拿了過去,手指一晃,那槍瞬間被他拆卸扔到了桌子上,這才安靜垂眸盯著威茲曼的動作。

威茲曼動作很輕地拆開黑澤陣那件黑襯衫,白色手套立刻被浸著鮮血的衣服染紅,少年身上的傷口也隨之暴露在空氣中。

疤痕有新有舊,只不過舊得很多,可以猜測出這幾年的黑澤陣已經成長、強大了很多。昏迷的時候嘴巴緊緊地抿著,眉毛也皺在一起。

在裡世界,孤兒甚至沒有任何的生存空間,威茲曼甚至無法想象他作為一頭孤狼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威茲曼在心裡嘆了口氣,將那顆子彈剖了出來,又簡單做了處理措施,將黑澤陣身上其他的小傷口清理好,已經用了一個多小時。

少年不知何時也已經沉沉睡了過去,眉眼也舒展開,此刻才像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

威茲曼去清理了一下,回來見r仍然在原來的位置站著,笑了笑,“不累嗎,還是說看出來什麼了嗎?”

r雙手環胸,調整了下動作,“今晚想殺你的人是塔庫克家族的,他應該也是順帶的任務。”

想到這些家族的慣用手段,r嗤笑一聲,“大概是想把他培養成家族的殺手吧。”

威茲曼走到r身旁,“那看起來他並不會同意。”他側頭看向自己這位在裡世界遇到的第一個殺手,“你會嗎?”

裡世界每個黑手黨家族都有隸屬的殺手,專門用來完成刺殺行動。像是r這麼過於優秀強大的人,威茲曼不難想象r身後怕不是有義大利所有黑手黨都盼著他加入。

r沒有回答,只是很短地笑了一聲,只不過這個笑,威茲曼怎麼聽都覺得像是一種明晃晃的蔑視。

“今晚用我留下來嗎?”r問,“還是說先用束縛帶把他困住?”

聽到r的提議,威茲曼愣了兩秒,同情地看了眼難得睡著的黑澤陣。把黑澤陣捆起來什麼的,他完全不懷疑對方醒了會把他們當做壞人。

“你留下來吧。”威茲曼真誠建議道,雖然和r相處了一段時間,但是他還從來不知道r住在哪裡。

r說過一個殺手應該永遠保持警惕心,被發現住所對於殺手來說無疑是最危險的事。反正每天r都會來他家,威茲曼也懶得去問了。

r應了一聲,很熟練地拿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威茲曼則跑上跑下拿被子,將醫療室對面的小客廳收拾出來,兩個人就這麼在沙發上對付一晚。

r在一側沙發上品酒,威茲曼為了以後的任務完成順利,則是給002惡補友誼的重要性。

002好奇地問:“所以r算是您的朋友嗎?”

威茲曼靠在沙發上,一手搭在肩膀上,銀色的長發垂下落在白皙的胳膊上,他安靜地看了r一眼,又移回視線,想到他和r見面第一天,表示友誼是很難以形容的,但是目前來看顯然是的。

r對視線是很敏銳的,也知道威茲曼偷看了自己幾眼,都是很無害的眼神,也不知道心裡又在琢磨什麼奇怪的事。

“等他醒了,你要怎麼辦?”

“等他醒了再說。”威茲曼輕聲道,聲音裡帶了明顯的睏意。

r也沒有繼續問,房間又安靜下來。

威茲曼闔上了眼睛,被席捲全身的睏意打敗倒在了沙發上。

痛——

腹部撕扯的痛意逐漸的減輕,空氣中是寧神的香氣,黑澤陣本想繼續沉醉於睡眠之中,卻意識到這可能是那些黑手黨的陷阱。

黑澤陣不禁回憶起今晚的一切,被一群黑手黨人襲擊並強制裝進車後。他本以為自己沒有脫身的機會,但是那車突然停了下來。

他趁機拿槍殺了看守他的殺手,卻因為空間過小,在殺死對方的同時,自己身上也捱了一槍而後就沒有任何意識了。

他下意識握緊自己的手,卻一驚,攜身的配槍消失了!

感知到周圍環境安靜,並直覺沒有那麼危險,黑澤陣慢慢睜開了雙眼。觸目可及的空間內完全是黑暗的,但是室外的房間亮著一盞昏昏欲睡的燈。

很顯然他並沒有在黑手黨的地盤上,但是黑澤陣仍然不敢放鬆警惕。

不顧身上傷口的疼痛,黑澤陣咬牙下了床,慢慢地摸牆向外探去。

外面像是最常見的客廳,布藝沙發上有兩個人。一個蓋著毯子似乎在睡覺,另一個則是背對著他,戴著一頂帽子,不知是醒是睡。

他必須要找一個趁手的工具,可是剛剛從桌子旁經過的時候,黑澤陣並未發現手術刀那般尖銳的器物。

黑澤陣稍稍往後退了兩步,抬頭想看那戴帽子人的動靜,卻心髒一停。

那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轉過頭來,靜靜地注視著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