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純熙疑惑地開啟,拆開第一封信,不過寥寥數語,乃是報平安。陸純熙視線落在落款上,發現落款上標記的時間,正是今日!

她驚喜地抬頭,問桂嬤嬤,“這是,今日寄來的?”

桂嬤嬤笑眯眯地點頭,道:“嬤嬤剛收到沒一會兒,你就過來了。”桂嬤嬤安撫道:“六爺平安無事,陳家之事等六爺回來,六爺定然能妥當處理,你便莫要為此擔心,傷了自己的身子。”

“嗯。”陸純熙點點頭,得知齊恆平安,心中大石去了一塊,卻並未如桂嬤嬤所想,什麼都不去做,而是開始思量,自己身在後宮,能夠如何助齊恆一臂之力!

她既是喜歡齊恆,又怎忍心讓齊恆一人面對風浪?

前朝與後宮的關系密切相連,如今陳婉瑛因為其兄除南方匪患之事,在後宮再度得勢。那反之,若是陳婉瑛在後宮失勢,陳家定然也會被影響!

只是她一人,根本無法動搖陳婉瑛。所以需要與人合作,但陳婉瑛位分高,又有陳家做後盾,尋常妃嬪即便不攀附於陳婉瑛,也不會與她聯手對付陳婉瑛。

思及此,陸純熙不由眉心緊蹙。

忽然,她想到一人,那人,定然會與她聯手!

“娘娘,今日也要向皇上和太後遞貼子嗎?”曼兒一邊為沈思柔梳妝一邊問道。

“自然是要的。”沈思柔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撫上自己的眼角,忽然問道:“曼兒,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曼兒手一頓,很快恢複正常為沈思柔繼續梳妝,笑道:“娘娘說笑了,娘娘年輕著呢!”

“呵呵呵......”沈思柔笑了,只是笑著笑著,卻淡了,她摸著自己的眼角,低道:“眼角都已有了細紋,哪裡還年輕。曼兒,你說尋常人家,本宮這個年紀是不是都當娘了?孩子滿地跑,會歡笑著喚本宮娘親?”

“娘娘......”曼兒想起已經沒了的昭國公主,也覺難過得緊,可看著自家娘娘怔忡的模樣,曼兒沒有露出難過的神情,而是安慰道:“娘娘您還年輕,孩子會有的。”

“不會了。”沈思柔卻是搖了搖頭。

她今年都二十四了,已經老了,每年都還會有新人進來,比她年輕貌美的,比她有才華的,家世比她好的......都太多了。

更何況,宮中長盛不衰的,也有蘇瑾嫣。瑛貴妃也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擁有下一個孩子,甚至連皇上的面都不會讓她見——這幾日毫無回應的求見皇上太後的貼子便是證明。

必是在送到皇上太後手上之前就被瑛貴妃攔截了,甚至可能都未送出鹹安宮。雖然這本就在她預料之中,可......

沈思柔唇角微微勾起,帶著諷刺,瑛貴妃,既然攔截了,你是否會上鈎呢?

入夜,沈思柔卻並未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桌旁,似乎在等什麼人。

約莫戌時過,安靜的裕華殿忽然有了響動。很快,殿中響起問安之聲,沈思柔聽到動靜方起身,門已被人大力推開。

“沈妹妹。”話音帶笑,語氣卻是瞧不起。陳婉瑛一身華服,氣勢洶洶的進來。

“嬪妾參見貴妃娘娘。”沈思柔屈膝行禮。

“哼,一些日子不見,沈妹妹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看來,在宮中好好養養身子也不錯。”陳婉瑛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思柔,輕笑,“沈妹妹,你說,是也不是?”

沈思柔如何聽不明白,陳婉瑛這是在警告她,讓她安分些,就呆在這裕華殿裡,不要出去做妖。

沈思柔低垂著頭,柔聲回道:“貴妃娘娘說得是。只是不知娘娘今日來嬪妾這兒有何要事?”

“既然沈妹妹知道這個理兒,那這些,是何意思?”隨著“啪”的一聲重響,一摞貼子全摔在了沈思柔的面前。

沈思柔看著地上貼子,毫不意外地認出這些正是自己讓曼兒送去承乾宮和頤和宮的貼子。她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張拜帖,與地上的貼子別無二致。

沈思柔將取出的貼子遞到陳婉瑛眼前,道:“娘娘,這些拜帖,並非是真的要遞給皇上和太後,而是為了引您前來。”

“哦?”陳婉瑛倒是有些意外,這才正眼看向沈思柔,道:“你倒是說說,你引本宮來,是要做何事。”

沈思柔懇切道:“娘娘,嬪妾知道嬪妾先前做錯了事,不敢再奢求娘娘全然信任,但嬪妾仍想求娘娘再給嬪妾一次機會,讓嬪妾為娘娘解憂。”

“你也知,你做錯了事?”陳婉瑛冷哼一聲,沒太把沈思柔放在眼裡,只是看她誠懇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興趣,畢竟沈思柔比趙昕月那些個聰明得多,也有用得多。

沈思柔舞姬出身,又在宮中多年,最是擅長觀人神色,何況陳婉瑛對自己的神色極少會有隱藏,此時便是輕易被沈思柔看出了一分可能。

她諂笑,低眉順眼地道:“娘娘,嬪妾那時是被鬼迷了心竅,今後再不會!嬪妾今後,定為娘娘排憂解難,不讓娘娘費心。”

“是嗎?本宮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為本宮排憂解難!”

齊燁一直未有子嗣,好不容易沈思柔有了,卻又夭折,其心中甚痛。如今蘇瑾嫣有了身孕,又是自己心上的女子,齊燁是一萬個不放心,除了經常親自前去看望之外,還特意囑咐了太醫,每日早晚一碗安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