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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3 章

陰沉的天氣便如江西兵營裡的眾人的心情。這些日子，城外叫陣不斷，話語越來越難聽。城內監軍與將軍爭吵不斷，一人主張出戰，一人堅決不同意。

“楊將軍又去六爺的營帳了？”一個士兵看向齊恆的營帳，問身邊的同伴。

同伴也跟著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是的，我剛剛才看見楊將軍進去了，看來今天又少不了一頓吵了。”

“唉，楊將軍在戰場上多年，懂得不比六爺多？六爺卻偏不聽楊將軍的，再這麼下去，士氣準得低迷。”士兵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齊恆的營帳。

“反正我支援楊將軍。”同伴說，士兵贊同地點點頭。

“我覺得六爺也沒錯。”剛巧有人聽見二人的話，停下動作，道：“雖然這樣讓人家罵很氣，但是就像六爺說的，兵器沒有準備好，怎麼打仗？”

這便是站齊恆了。

敵對軍營，一個將士笑道：“將軍您是不知道，這遼疆的監軍和將軍現在正鬧得不可開交了，聽說整個軍營都分割成兩派了。”

另一個將士也不屑道：“我看這遼疆是沒人了，才派了這麼個人來。依我看，直接派兵攻城，也輕輕鬆鬆的。”

“好了。”主座上的男人制止了底下的人的談話，道：“認真對待一下，免得陰溝裡翻了船。”

“行！那你就帶著願意跟你計程車兵出戰，本殿不管了！”營帳裡忽然傳出齊恆帶怒的聲音，緊接著，是楊偉怒氣沖沖的掀開帳簾從裡面走出來。

視線從外面的人臉上掃過，剛剛還在偷偷討論的幾人紛紛噤聲。但他們都聽見了營帳裡傳出的聲音，紛紛眼帶期望的看著楊偉。

楊偉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去軍營裡說一聲，願意跟著我楊偉出戰的，就來！”

“是！”站楊偉的兩個士兵興奮的應道，立刻去練武場通知。

在江西軍營不平靜的時候，漠北那邊也不見得有多平靜。

二皇子北傲與三皇子北怗時不時來齊燁等人落腳的地方轉上一圈，暗潮洶湧。因為齊燁到漠北打著狩獵的旗號，所以並不一定非得去見漠北皇，但考慮這樣會引發不必要的誤會，齊燁還是委託北傲遞上了非正式會面書。

兩國皇帝會面，即便是非正式的，流程也極為繁複，所以從遞上了非正式會面書再到會面，中間還間隔著一段時間。北怗想邀請齊燁前去他府中暫住，但被齊燁委婉拒絕。

想到齊燁雖然不去他的府上，但也沒去北傲的府上，北怗便也算了，同齊燁又聊了兩句就告辭離開。

“陸純熙，阿瑾怎麼樣了？”北怗離開後，齊燁轉身就進了蘇瑾嫣的房間，看見蘇瑾嫣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忍不住皺眉。

陸純熙正在給蘇瑾嫣喂藥，聞言，回答道：“已經能自主吞服湯藥了，手臂上的傷也好了不少，應當快醒了。”

齊燁點點頭，拿過陸純熙手裡的藥碗，親自給蘇瑾嫣喂藥。

忽然，陸純熙驚呼一聲，滿臉驚喜地看著蘇瑾嫣的臉。

“怎麼了？”齊燁微微蹙眉，回頭瞥了她一眼。

“瑾......娘娘的眼皮動了一下。”陸純熙低聲道，好似聲音大了一點就會驚走了誰。

聽到陸純熙的話，齊燁也不喂藥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瑾嫣的臉，沒過一會兒，在兩人期待的視線裡，蘇瑾嫣的眼皮再次動了動。

“阿瑾......”齊燁低低喚道：“你昏睡了好幾日了，醒醒好不好？”

“皇上？”低弱的聲音微不可聞，一雙好看的眼還帶著初醒的茫然，蘇瑾嫣就這麼看著面前臉帶喜悅的人，未曾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醒了就好。”齊燁抬手摸了摸蘇瑾嫣的臉，唇角勾著笑，玩笑似的開口，“你若是再不醒，朕就得給你換大夫了。”

蘇瑾嫣愣了片刻，才恍惚記起，“皇上，臣妾似乎是遇見了壞人？”

“嗯。”齊燁點點了頭，問道：“你可還記得當時見到了誰嗎？”

陸純熙皺著眉打斷齊燁，“皇上，娘娘才蘇醒，精力不濟，您要問什麼，等娘娘休息一段時間了再問吧。”

聞言，齊燁一怔，發覺蘇瑾嫣的臉色還是蒼白得厲害，眉眼間都是疲憊，不由心疼道：“是朕心急了，阿瑾你先好好休息。”

“嗯。”蘇瑾嫣雖有心想先回答齊燁的問題，但是腦袋裡一陣抽痛，根本沒法好好思考。知道自己該休息，蘇瑾嫣只好放棄了。

等到蘇瑾嫣再次醒轉，已經入夜了，陸純熙一邊給蘇瑾嫣喂粥，一邊道：“我不是提醒過你，讓你好好呆在營地，不要一個人亂走嗎？你怎麼不聽！”

蘇瑾嫣嚥下一口粥，也委屈，“你說得不明不白的，我就以為是你想多了嘛。而且那片林子離營地也近，有什麼動靜營地都能聽見的嘛。”

“是啊，結果就是你出事了。”陸純熙冷著臉又餵了一勺粥，動作卻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