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第 114 章

“你怎麼來了？”陸純熙迎齊恆進去，有些驚訝。齊恆不是在當值麼？怎的忽然來尋她？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齊恆輕笑，“你在太後面前表白於我，我怎敢不來告訴你，我也心有所屬，‘所屬’是你。”

聞言，陸純熙不由臉紅。先前在頤和宮，情急之下她哪裡想得那麼多，如今被全宮的人都知道她心有所屬了，當真是羞人。

瞧著陸純熙雙頰飛紅，齊恆只覺歡喜，不由伸手將人拉進懷裡。方要開口說些話來哄陸純熙開心，卻是瞥見其眉心揮之不去的愁苦。

齊恆神色微頓，到嘴邊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個圈兒又咽下去了。齊恆拉著陸純熙坐下，一臉的哀愁地道：“在下心屬姑娘，可是想要娶姑娘不易啊！”

聽齊恆的話，陸純熙臉上紅霞更甚，卻也好奇齊恆為何如此說，便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齊恆嘆道：“你可知，當年正是因為先帝與太後爭吵，先帝才在醉酒之後臨幸了我娘親，從而有了我，所以太後素來不喜我。”齊恆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樣的我，要娶姑娘真真是不易啊！”

聞言，陸純熙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心中知曉齊恆這是自揭傷疤哄自己開心，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但也因此，心中因後宮之惡而生的愁苦散去了大半。

見陸純熙心情好了許多，齊恆面上的笑意也愈發深了一分。他湊近了陸純熙一分，語帶曖昧，“陸姑娘，在下如今一無所有，將來或許也無法有大功名，陸姑娘可願嫁這樣的在下？”

陸純熙心裡一動，忽的一笑，也湊近了幾分，二人幾乎呼吸相聞，“自然是......你猜。” 話落，陸純熙猛地推開，唯餘臉上帶著些茫然的齊恆怔怔地看著她。

見齊恆這一反常態的呆怔模樣，陸純熙覺得很是可愛，不由輕笑出聲，聲如銀鈴，動聽極了。齊恆看著陸純熙，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眼裡卻都是寵溺。

齊燁因心存愧疚，所以對待沈思柔極好，為了讓其如願為小皇子立牌位，竟是追封小皇子為瑕王，得以為小皇子立牌位，進宗祠。

但太後心中卻極為不虞——在沈思柔之前，也曾有妃嬪懷有身孕，但都因或這或那的緣由，未能使孩子成功降生，所以沈思柔是唯一一個成功生下皇嗣的妃嬪，可偏偏小皇子剛出生沒多久就因體弱夭折，太後對沈思柔是有些不滿的，如今沈思柔來這麼一出，太後心中愈發不喜——小公主被找回當日，因為顧忌小公主對沈思柔的依賴，所以並未召見沈思柔。

而今日，趁著小公主入睡，太後召見沈思柔，目的唯有一個——問罪！

太後看著底下半跪的沈思柔，不曾叫其起身。沈思柔綱生産身子弱，先前又受了風，此時哪裡受得住？只見她白皙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身子也微微晃了晃。

“起吧。”眼見差不多了，太後方才淡淡的開口。

“謝太後。”今日接到太後召見的懿旨時，沈思柔就知道，自己怕是逃不過了，所以對於此番情景並無意外，甚至心中祈禱，能夠只是罰站而無其他懲罰就最好不過了。

太後撚著手裡的佛珠，淡淡道：“你膽子可大得不得了。其實哀家也懶得管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哀家只想告訴你，無論你怎樣折騰，莫要連累了我皇家子嗣，否則......”雖是淡淡，其中警告之意甚濃。

沈思柔聽得渾身發涼，內心一片荒蕪。最是無情帝王家，她總算是深切體會到了。她一個小小昭儀的命比不上皇家公主的命，便是那公主是她的女兒，亦如此。

這就是，皇家啊。

太後卻沒有說完的意思，她看著沈思柔，道：“好在此次並未出現什麼事情，只是該罰的還是要罰。”

聞言，沈思柔暗中咬緊了唇畔，等待著太後的判決。

“母後。”齊燁忽然到來，他視線從額上都是細汗的沈思柔身上掃了一圈，又看向了太後，道：“母後，柔兒先前那般行為，是因為忽然喪子，悲痛之下，理智不在，所以才會......如今柔兒理智已複，定不會再有先前的舉動。此次，還請母後看在柔兒喪子之痛的份上，不要怪罪柔兒。”

“皇帝！”太後看著齊燁，眼裡是不贊同，沈昭儀此番，傷害的可是皇嗣！

齊燁知道，每當太後如此喚自己，就說明太後此時心情很不好，但是......齊燁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沈思柔，心中愧疚更甚，開口勸道：“太後，柔兒這幾日身子虛弱得很，受不住罰的，若是因此去了，小公主可怎麼辦？她還小，最是需要母親的時候。”

太後自己也當過母親，聞言，心中倒是有些松動，又見齊燁堅持，鬆了口。她看向沈思柔，道：“此次看在皇上為你求情還有小公主的份上，哀家就放過你了。若是再有下次，哀家定不輕饒！”

“是。謝太後，謝皇上。”沈思柔起身行禮，心還是提著不敢放下，直到齊燁與太後告辭，帶著她出了頤和宮，她才放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可有哪裡不適？”見沈思柔臉色還是蒼白的，齊燁擔憂的問道。他抬手摸了摸沈思柔的額頭，見她並未發熱，心中擔憂去了一分。

“臣妾無事，只是有些乏了。”沈思柔回道，並未告訴齊燁，自己被太後罰站一事。

齊燁是接到宮人傳的訊息，說太後召見沈思柔，這才趕去頤和宮的。對於後宮諸事他了解雖不多，但也多少知道一些。視線從沈思柔微微打顫的雙腿上掃過，心中恍然。

“既然乏了，朕送你回宮休息。”齊燁道，將人攬到自己身旁，為其支撐。以免行走之時，沈思柔會因力氣不支而摔倒。

沈思柔察覺到齊燁的用意，心中複雜難明。卻又覺得諷刺——皇上，是愧疚麼？皇家，也會有愧疚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