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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聽得齊燁如此厲言，陸純熙不由狠狠瞪了齊燁一眼，如今沈思柔情緒不穩定，他不哄著些，還這般嚴厲的命令。若是沈思柔一時想不開，真跳下去了可怎麼辦？！

齊燁看懂陸純熙這一眼所表達的，不由訕訕，知曉自己此般做確實會刺激到沈思柔，啞口不語。

沈安沒有錯過陸純熙這一眼，眉心狠狠一跳，頗有些目瞪口呆，待回神便立刻出聲將聞聲而來的宮人皆斥退。

不管如何，皇上對純熙姑娘的特殊最好不要讓人知曉。

齊燁卻並未覺得哪裡不對，他柔和了聲色，對沈思柔道：“柔兒，窗邊風涼，你先回宮披件衣裳可好？”

沈思柔怔怔地看了齊燁一會兒，又轉過頭看向窗外，半晌，才低低道：“臣妾想多看一會兒......”昨日生産本就廢了大力氣，又不曾好好休息，白日更是在這窗邊吹了整日的寒風，此時嗓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聽得沈思柔此言，齊燁卻是不解，他，指的是誰。

陸純熙卻是瞬間就明白了，她低聲提醒道：“皇上，是小皇子。”聽得陸純熙提醒，齊燁才想起，藏書閣修建是宮中最高，站在藏書閣最頂層的窗邊，遠眺能夠看見皇子陵的一角。

而宮中但凡夭折的小皇子，皆會被葬入皇子陵。沈思柔在此，是為了看皇子陵。齊燁想明白之後，也算是知道陸純熙如何那般肯定沈思柔與小公主在藏書閣了。

只是即便如今想明白是為何，齊燁卻是想不到用何辦法讓沈思柔從窗邊過來——方才他上樓看見沈思柔似乎要跳樓的景象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陸純熙自看見沈思柔的那刻，便在思索該如何才能讓沈思柔抱著小公主從窗邊過來。

“娘娘，奴婢知道您如今悲傷，可您還有小公主，若因悲傷過度傷到了小公主，您也會心疼的不是嗎？”陸純熙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沈思柔的臉色，見其略有松動，再加了把勁，“娘娘，您抱著小公主在此處站了快一天了，小公主才出生，身子弱，怕是受不住。”

聞言，沈思柔不由低頭看懷中嬰孩，見其安靜，心中有些慌亂，不自覺地往裡走了兩步，陸純熙趁機上前將小公主抱在懷中，道：“小公主衣衫單薄，奴婢給小公主暖暖。”

齊燁也趁機拉住沈思柔的手，將人攬進懷中，以免沈思柔想不開，再去窗邊。

沈思柔伏在齊恆胸膛，神色哀切，“皇上，臣妾的皇兒出生不過一個時辰，便夭折了，如今，竟是連牌位都不可立嗎？”

齊燁面露為難，嘆著氣道：“這是祖上定下的規矩，剛出生便夭折的皇子不可立牌位，不吉利。”

沈思柔雙眼瞬間湧出淚水，哭得梨花帶雨，“皇上！那也是您的孩子啊！臣妾都不曾怪皇上您言而無信，如今只是為臣妾的皇兒立個牌位卻是如此推脫！皇上您怎能如此無情！”

聞言，齊燁心中不免有些內疚。那日他答應沈思柔留宿裕華殿陪伴於她，卻因在裕華殿失去皇子，他不免傷情，這才半夜醒來，選擇離開前去重華殿。可不管有何理由，此事終究是他理虧。

齊燁輕輕拍撫著沈思柔的後背，柔聲勸哄。陸純熙抱著小公主站在不遠處，冷眼相看，心中不自覺地對齊燁産生一絲厭惡。她抱著小公主走到沈安面前，將小公主交給他，行禮告退離開。

齊燁餘光瞥見，張口欲將人攔下，可嘴張開，齊燁卻是發現自己並無理由留下陸純熙。可看著陸純熙離開的背影，齊燁心中有些不舒服。

但此時懷中還有沈思柔哭得傷心，齊燁只能將心中異樣情緒壓下，專注哄勸沈思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