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額上立時就冒出了細微冷汗,卻還是道:“大人所言不過是猜測,並無證據!如何能夠定罪!再說,下官雖為藏兵庫負責之人,但並非時時待在藏兵庫,若是有人暗中調換,下官也是無從得知的!”

“呵”楊偉冷聲道:“那些有問題的兵器本官已經查驗過,近幾年因為並無什麼大的戰事,所以根本就沒有動用,最後一次移動的痕跡至少是一年半之前,除開一年半前送進去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進行調換!而那時,就已經是你在負責此事!”

李知額上冷汗越來越多,一時吶吶不知該如何辯駁。

楊偉看出李知心防已經動搖,緊追不捨,厲聲質問,“此事你一人根本就無法瞞天過海,你還不交代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又是何人與你方便?!你可知,對藏兵庫動手腳,便是動搖國之根本,是誅九族的大罪!”

最後一句,猶如驚雷在耳,李知心神大震,再也撐不下去,吐露了背後之人,“是姚尚書!是他指使我這麼做的!”

此言一出,楊偉微怔,但很快便不奇怪了。難怪李知一個小小主事膽敢如此做,也難怪不曾有人發覺!只是堂堂尚書,為何會這麼做!?

楊偉想不明白,也不再想,他道:“將李知收押。”言罷,就出了刑部前去找齊恆。此時尚是當值時間,楊偉找去時,齊恆正躺在躺椅上悠閑的喝著茶。楊偉有些氣,他辛辛苦苦的在審問,他就在這兒悠閑的喝茶?!

“審查出結果了?”齊恆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向楊偉。這幾日楊偉忙著審問李知,幾乎不來兵部,今日不僅來了還來找他,應當是已經審問出結果了。

楊偉心中雖不爽齊恆如此做派,但談及正事,還是認真嚴肅起來,他道:“李知已經招了,是姚尚書暗中指使。”

“嗯,知道了。”齊恆應了聲,便不做其他言語了,楊偉皺眉,但也懶得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齊恆看了楊偉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長。

楊偉本以為齊恆會去向皇上稟報此事,但是他等到散值也沒等到一點訊息。楊偉皺著眉讓人一打聽,卻是齊恆沒離開過兵部一直在自己的辦公房間睡覺呢!

楊偉狠狠擰眉,怒氣沖沖的走了。

豎日,早朝。

等到所有事情彙報完畢,齊燁看向齊恆,問道:“小恆,藏兵庫一事進展如何?”

齊恆拱了拱手,看向楊偉,道:“皇兄,此事可讓楊大人彙報。”

楊偉一驚,齊燁已經看向了他,楊偉不明白齊恆此番作為的用意,但現在並非想這個的時候,他俯身一禮,便將昨日審出的結果稟報給齊燁。

當他說出乃是“姚尚書所指使”時,滿堂寂靜。

姚陵一臉茫然,視線不由轉向陳贇,首輔大人不是說了絕不會牽連到他嗎?怎麼會如此?!

陳贇卻是眉眼低垂,並不看他,好似此時與他完全沒有幹系。

龍椅之上,齊燁震怒,厲聲道:“姚陵你身為兵部尚書卻是監守自盜!你如何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將士百姓對你的信任!來人,將姚陵收押天牢!”

姚陵回神,大聲道:“皇上!冤枉啊!皇上微臣冤枉!”但齊燁怎麼會信?此時已經有殿前侍衛上前將其雙手扣於身後。

姚陵見齊燁這般,知道是不會心軟了,他看向陳贇,大叫道:“首輔——”

“皇上,姚陵身為兵部尚書做出此等事情,委實太過狼心狗肺!辜負皇上將士百姓的信任!皇上此舉英明,吾皇萬歲!”陳贇大聲截斷姚陵的話,那義正言辭的模樣,看得姚陵雙目圓睜,心生絕望。

姚陵被硬生生拖走,投入大獄。只餘他不甘的喊冤聲在碩大的金鑾殿不斷回蕩,眾臣都低垂著頭,唯恐此事牽連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