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亭解釋的極其詳細。

他當初斷然投到李小囡門下,只是憑著心底的一絲直覺,是一場冒險豪賭,但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他賭對了。

既然賭對了,那就要全力以赴扶持起李小囡,她的高度也就是他們劉家的高度。

“好。”李小囡幹脆答應。

……………………

顧硯正和周沈年仔細看幾份彈折。

摺子是彈劾世子妃孃家奪民之利、魚肉百姓的,言辭倒不算太激烈。

顧硯看完最後一份,將摺子拍在桌子上。

“這兩份幾乎同時遞進去的,查不出先後。”周沈年拿出兩份,“兩個人都是以慎獨孤直聞名,一個家在兩浙路,一個在江南東路,都是禦史,能風聞奏事的。”

顧硯點了點其中一份,“去年東溪到建樂城,頭一個見的就是他。”

“這一個,只怕也得了不少江南絲綢行的供奉。”周沈年指著另一份苦笑道。

“你也從江南絲綢行拿過銀子吧?”顧硯看著周沈年問道。

周沈年點頭,隨即苦笑攤手,“江南士子多多少少都得過江南絲綢行的資助,但凡有點兒縫隙,你看,就咬上來了。”

顧硯煩惱的拍著那幾份摺子。

“是不是跟世子妃說說,這細布降價的事先緩一緩?或是慢慢的降?”周沈年建議道。

顧硯沒答話。

“我想來想去,這事極難解釋,商戶低賤,李家如今再說一句商戶肯定不合適。既然不能說商戶,就不能用一句商人逐利,或是在商言商這樣的話去辯解。

“這事兒又不能久拖,拖久了,要是哪個愣頭青來個明發天下,江南那邊的民情只怕立刻就要揚起來了,到時候就麻煩了。”周沈年接著道。

顧硯正要說話,門外傳進來石滾的稟報:“世子爺,劉當家請見。”

“讓他進來。”顧硯立刻道。

“世子妃那位門人?”周沈年確認了句。

因為照他知道的,劉靜亭應該在江南,或是福建,不該在門口請見。

顧硯嗯了一聲,“我正要問他怎麼到建樂城來了。”

兩句話間,石滾已經帶進了劉靜亭。

劉靜亭手裡握著那捲圖紙,和顧硯、周沈年見了禮,先和顧硯解釋自己的行程。

“在下接到何老掌櫃的傳話,說是李夫人的話,世子妃這邊有要交辦在下的事,在下就急趕了過來,當天就找到阿武,見了世子妃,原本想見了世子妃之後,立刻就過來給世子爺請安,可世子妃交辦的這件事實在過於高深,在下想了兩三天,又見了世子妃一回請教了,稍稍明白一些就趕緊來給世子爺請安了。”

劉靜亭說著,將手裡的卷紙捧給顧硯。

顧硯接過拉開,周沈年伸頭看。

顧硯看的茫然,轉個方向再看,還是不知所以,看向周沈年,周沈年接過,又掉了兩回方向,看向顧硯搖頭。

顧硯看向劉靜亭。

“在下沒立刻過來,就是想著世子爺問起時答不出來就不好了。”劉靜亭接著解釋了一句,用鎮紙壓好圖紙,指著解釋道:“這是個縫衣服的東西,這是兩個線,一上一下,這裡轉動,勾住上面的線,再轉動,線脫開扣住下面的線,接著再勾住上面的線。”

顧硯兩眼茫然,他沒看懂,也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