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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顧枝枝的鼻子罵，“知道為什麼都說你們女人要趕在三十歲之前嫁了嗎？”

“你們以為是什麼，那是因為你們女人一旦上了三十歲，就不值錢了啊。我們男人才不會花大價錢，去娶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我要是有更多的錢，誰還娶你啊。當然去娶年輕漂亮的。人家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乖巧聽話，讓幹嘛就幹嘛。不想你們這些黃臉婆，好吃懶做，脾氣還大！”

“當初花十六萬娶你，我都覺得多了！”

“……”

那些在氣頭上的話，似乎代表著男人的真實想法。

顧枝枝也是第一次被男人這麼指著鼻子罵，她都蒙了。沒結婚前，追她的男人不少。雖然結婚那年，她快三十歲了，但她是時尚愛打扮，身材還好，完全看不出已經快要三十歲。

可是進入婚姻後，從懷孕到生娃後，她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從孕期開始，她的狀態就一直不是很好。可以說是上吐下瀉，好不容易熬過了懷孕初期，到了孕晚期，身體的臃腫，讓她無法下地。她躺在床上，一遍遍看著天花板。

她的老公嫌跟她睡覺睡不好，兩人早就分房睡了。

她想著等生完孩子就好了，好好做個月子，把身體養好，再去修複夫妻情感關系。但沒想到的是，生完孩子後，生活比以前更糟糕了。

或許是因為知道，指望不上婆傢什麼。

顧枝枝說她想請月嫂，但被婆婆截胡。她婆婆說，請什麼月嫂，死貴死貴的，家裡又不是沒人。她主動請纓，說照顧兒媳婦坐月子。

在兒子面前，好話說盡。

可實際上呢。

陽奉陰違。

整個月子期間，顧枝枝拖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身體，不僅要照顧娃，還得給自己做飯。她的婆婆，說出門買個菜，能買一個上午。到中午還要睡個午覺。睡完午覺，又說家裡悶。

說出去轉轉，透透氣。

其實就是找人打麻將去了，然後趕在她兒子吃晚飯期間回來。中間這個階段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概不管。

顧枝枝以為自己出社會早，什麼都人都見過。

可坐月子那一個月期間，她可謂是體驗了一把人間煉獄。

她不過是小聲抱怨了幾句她婆婆總是不在家，就被她老公打了一個巴掌，說她事多。

然後沖她大聲叫：“我媽大老遠從鄉下過來照顧你，你還不知足了！我媽說的沒錯，你真的是一個事精，永遠不知足！就是對你太好了！蹬鼻子上臉！”

顧枝枝百口莫辯。

身體的疼痛和枕邊人言語上的攻擊，足夠將她吞噬。

那之後，顧枝枝是越發沉默了。

直到現在，她發現即便是她親生的媽媽也一樣。

永遠不會向著她說話。

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麼，面無表情地看向她媽媽說，“媽，我記得我結婚前，每年都會給家裡一筆錢。零零散散加起來，不說十幾萬，也有個大幾萬。那錢您之前也是說，幫我先存著的，等我結婚的時候給我當陪嫁。然後再加上後來結婚，楊震他們家，給的十六萬彩禮。您也是說，幫忙存著，到時候一起給陪嫁的。”

“現在咱別的不說，我給打個折扣，您一起就給二十萬吧。”

“我覺得，這是屬於我的錢。”

“您也應該還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