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七上八下。

文雋怎麼就這麼直接說了……也不提提前因後果,然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嗎?

就算對方求他幫過忙,也不能這麼……這能借來嗎!

可千萬別吵架啊。

鶯芝忐忑,文雋卻全沒有受影響,依舊淡定地坐著,還自己起身取了杯子來,給鶯芝和自己都倒了兩杯茶夫人的茶。

茶夫人微微蹙眉,卻沒見多少不悅,反而像是有點猶疑。

她屈指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後開口:

“為什麼突然又要看工作日誌?還有獎懲簿——有什麼原因?”

“有件事想要求證。”文雋道。

你倒是說具體是什麼事啊!

鶯芝那個急啊,都有點不大敢去看茶夫人的神色。

又一陣沉默襲來,文雋神態自若,端起茶杯輕輕抿著,還示意鶯芝也嘗嘗。

鶯芝:“……”

茶夫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鶯芝,眉宇間褶痕更重。

“是和姻緣殿有關?我不記得有過這樣的事。”

“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可以說的是,和你的工作沒有太多關系,只是借用你這裡的記錄來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鶯芝敢肯定,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在文雋這句話說完後,茶夫人整個人都鬆垮了下來。

“……不早說。”

她輕輕一揮手,從不知道哪裡取出了一道符令:

“來書店,帶上近五年的工作日誌和獎懲簿。”

十秒後,一道白衣白帽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室內,懷裡還抱著一堆厚厚的文書。

茶夫人對文雋一點頭:

“喏,都在這兒了,你們自便。”

直到抱著文書到書店內的空桌坐下,鶯芝都還有點不真實感。

就,這麼容易?

文雋好笑搖頭:“趕緊找吧,資料多,要找很久呢。”

鶯芝收回思緒:“你說得對!”

夜幕深沉,日升月落。

天光大亮時,鶯芝的翻紙的手驀地頓住。

她面前的紙頁上,文字整齊排列:

趙曉婉,父趙安國,母史淑傑,夫梅仁興,卒年三二,死因窒息,刀傷二一,汙物填七竅,肢體四散;

生平救助流浪貓狗十數,小善若幹,無大惡,判:即入輪回。